湛羽躲在烟雾后面,不肯与他对视:“嗯。”
“找干什?”
“帮帮。”湛羽声音很小,小得对面人几乎听不见,“不想再做。”
严谨父亲带兵出身,大半辈子改不火,bao脾气,言不合便,bao跳如雷。严谨小时候性子和他爹脉相承,爷俩儿坏脾气如出辙,多亏在部队几年磨炼,把他性格里棱角打磨掉不少。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记得自己什时候对男人如此耐心过。
那天下午,严谨以少有耐心听完湛羽故事。
角缓缓滑下来,接着颗又颗,泪珠落得又急又快,很快变成不间断潺潺溪流。
严谨平时最怕看人哭。无论女人眼泪还是男人眼泪,他都受不。程睿敏就说过,就算平时他看见个滴水水龙头,都会心如刀绞。所以他再开口,虽然声音依旧凶巴巴,可是其中色厉内荏,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又没怎着你,哭什?你怎跟个女似,动不动就抹眼泪儿,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
湛羽哭得更厉害,没有声音,可是泪水源源不断涌出来,好像开闸水坝,将枕头浸湿大块。
事已至此,严谨不好意思再出言奚落,他也没有安慰人习惯,索性打开烟盒叼上支烟点着。烟草香气进入体内,温柔得像让人心醉抚摸样,顺着肺部向外扩散,五脏六腑瞬时妥帖。等他抽完支烟,偶抬头,见湛羽已经停止哭泣,正从濡湿睫毛下偷偷看着他。
湛羽说:“大学第年学费是借,进学校就开始做家教挣生活费。刚开始没经验,初高中学生带不,只能教小学生。大功课又紧,跑不远,只能在学校附近找生源,竞争太激烈,钱就挣不多少。后来个学生家长介绍去酒吧做服务生。去才知道,那是家同性酒吧。起初觉得很别扭,有时候会遇到客人骚扰,可你态度坚决点儿,他们也不能把你怎样,时间长就习惯。那儿薪水不低,比别家都高,只做前半夜,省着点儿花生活费也够,那段时间第次觉得日子轻松许多。可第年学费还没还清,第二年学费又来。暑假去中关村找工作挣学费,没想到碰上骗子,白干两个月没拿到分钱工资。眼看要开学,妈急得都要卖房子。这时候有人跟说,晚上,五千,男,问干不干。酒吧里常能看见那些MB,挣钱花钱都跟流水样。想好几天,跟自己说,反正是卖,男女不都样?那就挑价格高吧。就做次,做完辞职,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听到这里严谨插句嘴:“不是说
严谨把烟盒递过去:“来支?”
湛羽迟疑下,伸手抽支。严谨打着火递到他面前,他犹犹豫豫地欠起身,凑在火苗上轻吸口。烟点着,缕青白色烟雾逸出他嘴唇,他手指似乎有些发抖。
严谨问:“好点儿?”
湛羽轻轻点头,随即反常态狠狠吸大口,顿时被烟雾呛得咳嗽不止,已经止住眼泪又趁机流下来。
严谨不出声,静静地靠在椅背上,把手里火机向上抛起接住,再接住抛起,直等湛羽把那根烟抽完,才把打火机揣回兜里:“可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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