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哥,怎回事?您不是说要回家过年吗?”
“爷没那福气,这回是正式逮捕。不过你们这帮小子有福,又能跟着吃大户。”
李国建挠挠后脑勺,尴尬地笑两声,没有接话。
严谨刑事拘留这七天里,除家人来送过三万块钱,还有些得知消息朋友,也陆陆续续地来过看守所,人肯定见不到,他们就留钱。严谨人缘好,来看他人很多,不过三天工夫,他个人账户里余额就达到上限三十万元,没法儿再往里充钱,可送钱人还是源源不断,看守所不得不通知严谨家人,将他账户里钱提走部分。这边刚提走,那边又有新钱涌入。所以在过去几天里,严谨所在六号监室,每个人都在帮严谨花钱。虽然看守所里能花钱地方也不多,除那个小超市。小超市里货物品种有限,但香烟、方便面和火腿肠是管够,袋装烤鸭之类用来改善下伙食食物也是足够。每天早、中、晚三顿饭,都会有人替严谨把干部食堂饭菜送过来,他吃不完
乎睁着眼睛失眠到天亮。
是夜同样失眠,还有看守所内严谨。他也是有生以来第次在看守所内度过个难忘春节。
除夕那天,恰好是他刑事拘留七天期满时间,大早他就被带出监室,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被放出去,他自己也认为终于熬到头,和所有人郑重告别,将在看守所内买被褥、鞋、烟和其他乱七八糟东西,都留给同室犯人,自己披着那件没有纽扣外套,身轻松迈出铁门。然而这次,他依旧没能走出看守所大门,而是被带到提审室,签署份逮捕证。
严谨对着那份逮捕证看很久,忽然觉得这出戏情节完全没有逻辑,荒唐得可笑,太可笑!太可笑!但笑是无论如何笑不出来。
他知道,刑事案件逮捕证并不是随意签发,需要市局和检察院两级批准。他逮捕能被批准,证明专案组已经找到关键性证据。可现实中他根本没有杀过人,有什证据能让检察院同意批捕?
过去七天,专案组没有任何人同他接触,送逮捕证,也是两位素未谋面年轻刑警。无论严谨如何发怒如何咆哮,两人都是般无二面无表情,任他随意发泄。
严谨感受到从未经历过巨大压力,哪怕十几年前生存训练,他个人在四面荒野无水无粮无救援状态下都未经历过恐惧。从他进看守所,就被与外界严密隔离,至今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什。他像是被扔进个巨大黑洞,所有声音所有努力都被吸收得干干净净,听不到点儿回应。他第次意识到在强大国家机器面前,个人力量有多渺小,无论你是什人,无论你曾有过什背景,都会在这面铜墙铁壁前被撞得粉碎。
想通这点,他终于冷静下来,顺从地在逮捕证上签上自己名字,然后问:“什时候可以见律师?”
刑警冷冰冰地回答:“能见时候自会通知你。”
都以为再不会见到严谨,他原样返回让同监室人大吃惊,好像见到外星人。尤其是李国建,眼神发直,嘴张得几乎能塞下个双黄蛋。严谨上去抽他后脑勺下:“犯什傻?是老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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