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赵,赵庭辉。”
问讯就是这样开始,以“12·29”专案组刑警赵庭辉自介绍作为开始,语气温和得出乎季晓鸥意料。她抬起头,在赵庭辉脸上没看到多余表情,却在那个年轻警察眼神中看到毫不掩饰怜惜。
跟着警察离开美容店时,季晓鸥在门口大镜子前看到自己形象:长发散乱,半边脸惨白,半边脸浮肿,嘴唇毫无血色,像涂过那种苍白色唇膏,即使如此狼狈,但个年轻
得她眼花。事后她才知道那是些防,bao警察。因为顾虑到严谨前特种兵身份,出动几乎都是特警中精英。但整个抓捕过程却出乎意料地顺利,严谨只是微弱反抗几下,就被按在地板上铐上手铐,束手就擒。
当他被带走时,季晓鸥终于艰难地把脸掉个方向。她看见严谨。他背铐着双臂,被人从地板上拖起来,几个黑洞洞枪口正对着他头部。他满头满脸都是血——那些粗,bao靴子,不仅踢破头顶皮肉,还在他右眼皮上划开道口子,喷涌而出鲜血糊住他视线,让他再也看不清眼前切。
临走之前严谨回过头,对着季晓鸥方向,脸上肌肉牵动下。由于双臂被反铐,这个动作代价,是整个背部如同被砍刀样难以忍受剧痛。但他还是拼命扭过头。旁人看到只是污血狼藉之下个狰狞表情,但季晓鸥看到,却是满心说不出叮咛,以及不必说出来歉意和安慰。
后来有女警帮季晓鸥解开手脚捆绑,把她扶起来,穿上长裤和外套。简单检查之后,证明身上没有严重外伤,她被带上辆警车。
季晓鸥坐在后座正中,深垂着头,眼睛只盯着自己手腕上两道暗红新鲜瘀痕。两个身穿藏蓝色制服女警,左右地夹着她。前座除司机,还有名男警察坐在副驾驶座上,没有人跟她说话,他们之间也互不交谈。就在这狭窄空间中令人窒息沉默里,她记忆把方才严谨说过话以及他表情,句句,点点,准确无误地回放给她看。
她闭上眼睛,眼中无泪,只有心中团火烧得她口干舌燥。
季晓鸥被带进间没有窗户房间。很小,八平米不到,头顶盏日光灯被四面白墙反射,光线过剩,映照得房间内每个人脸色都白里泛青。
她坐在张椅子上,这是张陈旧不堪靠背木椅,映衬着长桌对面两把轻便黑色皮面靠背椅,坐下去便能让人变得被动和劣势。
季晓鸥把手压在大腿下面,为是控制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被捆绑过手臂尚未完全回血,酸麻不堪,像爬满蚂蚁,但知觉恢复已从指尖渐渐开始。她能感觉到椅子面朝上部分手感粗糙,布满道道划痕。是那些窘迫不安手干,什事都干得出来手,肮脏指甲抠划着椅面,同时伴随着张张嘴里吐出谎言和狡辩。她不知道身下这张椅子,曾经坐过多少盗窃、杀人、抢劫、强*以及fd嫌疑者,也不知道这上面会不会再添上自己划痕。
有两人推门进来,年轻穿着警服,娃娃脸上是故作成熟严肃;年纪大穿着便装,黑而瘦,长相极其普通,却长着双精光四射仿佛洞悉切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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