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
层寂静无声，空无人。他捂着不胜负荷
心脏站在空旷大厅中间，大喊声：“晓鸥！”
没有人回答他。
有冷风从身边穿过，前方洗手间门帘被过堂风扬起来又荡回去，像是白鸽翅膀。
程睿敏慢慢地走过去。
洗手间中间是公用洗手池，洗手池上方燃着藏香，缕青烟在暧昧不明灯光下盘旋而起，股闷香直冲人脑门。左右两边是男女卫生间，都半掩着门。
她站起来，想问问他，两条活生生人命！两条人命啊！为什
？
黑衣男人注意力原本全在程睿敏身上，季晓鸥突兀举动令他注意力下转移
。当目光落在季晓鸥身上，他脸上也在瞬间现出震惊及不能相信表情。但他脚步只是迟滞片刻，随即像不认识她样，从她身边经过，依然向后面走去。可是他目标不再是程睿敏，而是向右边拐个弯，朝着侧楼梯走过去。
从那个楼梯下去，就是餐厅地下层。
他步子很快，眼看就要走下楼梯，消失在季晓鸥视线里。
季晓鸥拔腿追过去，甚至都没来得及拿起放在桌上手机。她也忘旁边还坐着程睿敏。她心里只有个念头：不能让他跑掉！小羽、妮娅姐，为你们
绝不会让他跑掉，不管付出什样代价。
子瞪大，下意识地抬起头——
这个人，她居然认识！
她死死地盯着那张脸，浑身上下都似被冻结，整个颅腔也像是被掏空，只剩下几个字在里面疯狂地撞来撞去。
是你？
为什会是你？
程睿敏先推开女卫生间木门，两个隔间门都开着，两个览无余便池，没有任何异常。他退出来，屏住声息轻轻推开男卫生间门。
然后他看到倒在地上季晓鸥。
程睿敏感觉自己像是进入场梦境，只不过这场梦来得太快太突然，他甚至没有时间去辨别这究竟是不是噩梦。
他伸出手臂扶起季晓鸥。她身体依然柔软而温暖，跟今早被他拥进怀里那个身体模样。但是渐渐地，有温热液体从他指缝中流下来，指间片黏腻。便池上方打开小窗，阵凉风掠过，股甜猩气味直冲鼻腔，连浓厚藏香都遮掩不住味道。
程睿敏双臂双腿力气，都似乎被这新鲜血液味道给抽空。他从小就为自己对人对事控制能力而骄傲，但这回事
程睿敏直坐着没有回头。他不能让对方还没有彻底现身时候，就把自己脸轻易,bao露在对方视野里。
门打开，又关上，毫无声息静默，渐渐接近脚步声……他专心地聆听着，攥紧拳头里慢慢沁出汗水。
但是没有任何先兆，脚步声节奏忽然被打乱，随后是楼梯急响，这期间他犹豫会儿，思忖该如何对付这突然变故。等他转身，却发现身后已空无人，连季晓鸥都不见。
程睿敏霍地站起来，与生俱来敏感让他立刻意识到出事。
他疯样冲下楼梯。
这刻她心中曾经有过所有死结都打开。
明白湛羽为什会跟他相识。
明白湛羽生前去见最后个人是谁。
明白方妮娅为什会交给她那个QQ号。
明白方妮娅为什会装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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