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些老太太带着拼图书和针线包来病房转悠,其中位帮弄到圆珠笔和书写纸,所以,终于能把对这个炼狱印象记录下来。今天吃瑞士卷和蛋奶冻,是这周第三次。对不起,可瑞士卷不是布丁;瑞士卷是蛋糕。餐饮部里定有人贪污本该买好布丁钱。这就是这个地方特色——这里建于十九世纪,依然保留着那个世纪价值观和行为准则。C病房是个天花板很高巨大房间,像个乡村议事堂或学校礼拜堂。为发挥病房作用,他们在三面墙上都装又长又细窗户,好让更多“具有治愈效果”阳光照射进来。病房里有三十张病床,是原规划两倍,护士们手忙脚乱,疲惫不堪,脾气也都很大。在中间走廊病床上被困两周,后来宝拉——唯叫喜欢护士——才想办法把挪到角落。所以,现在旁边只有张病床——病人是个醉鬼老头,让很不满意。这些阳光炙热七月天里,病房被烤得像间温室。下午三四点,们都躺在床上直喘气,大汗淋漓,尚有力气病人会掀开被子,用杂志或报纸给自己扇风。实在不愿多想从掀开被子里冒出那股像沼泽地
门工作。”
“生活很简单,彼得。非常简单。”
“也是啊,他妈。会后悔喝这个威士忌。要是医生看见喝这个,他再也不会管……本怎样?”
“癌症。前列腺癌——不过好像快好。”
这个消息让他很沮丧,他开始列举自己毛病——动脉硬化、心绞痛,以及越来越聋耳朵。们在崩溃啊,洛根,他不断地说,们这些可怜老东西。
任由他喋喋不休。觉得自己并没有老,但必须承认,变老迹象无处不在。腿越来越细,因为肌肉在萎缩——腿上几乎没有腿毛;屁股在消失,裤子后面变得松垮垮、空荡荡。还有件滑稽事:阳具和睾丸似乎更松弛、更下垂,在两条腿之间晃得更自由。而且,它们看起来更大,像是刚从热水浴缸里爬出来时样子。这到底是普遍现象,还是只有这样?
忘说,在为格洛丽亚哀悼这段时间里,收到诺埃尔·兰格办公室寄来封信,说位西普里安·迪欧多内[4]先生在遗嘱中给留下处法国房产。有那疯狂瞬间,还以为是西普里安自己在凯尔西大宅呢,但认真看过地址又查阅地图后,发现那应该是幢位于洛特房子,在圣萨比纳小镇外。写封回信说,把它卖掉。格洛丽亚把她所有财产都留给,包括她活期账户里九百英镑(谢谢你,毕加索)、两手提箱衣服和存放在锡耶纳处仓库里物品。该拿那些东西怎办?需要是真正财物。
[六月七日,星期,上午十点半,在鲁帕斯街横穿马路时,洛根被辆超速行驶邮局货车撞倒,伤势严重。他被救护车紧急送往圣托马斯医院手术。他脾脏破裂,头骨骨折,左腿有三处完全断裂,全身严重瘀青和擦伤就更不用提。
手术后(他腿里打入钢钉),他被转到佩克厄姆圣波托尔福医院C病房。日记从事故发生大约四周后重新开始。]
7月5日,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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