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布沙发,灰色墙壁,缠着许多红色头发梳子,粉红色地毯,吊着干花、脏兮兮天花板,闪亮电灯泡,灯泡中水晶塔在飞快地旋转着,眼珠象被烧灼般地刺痛,闭上眼就好像看到几十个人在张着嘴大笑,快要窒息。这是怎?心神不宁,疯吗?丽丽脸上留着红色灯泡残影。这残影像烧化玻璃似地扩张着,扭曲着,变成细碎斑点,从视野端扩展到另端。这时丽丽那张满是红色斑点脸凑近脸。
“喂,你怎老是发抖啊?你说话呀。”
想起个男人脸,那个男人脸上也有斑点。他是曾经在乡下婶婶家借住过美国军医。
“阿龙,你身上起鸡皮疙瘩,你说话呀,别吓。”
每当婶婶让去
,这刺痛感使自己超脱于周围切,仿佛自己是那样耀眼夺目,简直可以和夕阳美丽桔黄色相媲美。在这房间里回想这些幻境时,只感到阵阵寒气袭上心头,竟抓起掉在地毯上死蛾子放进嘴里。蛾子已僵硬,从腹部流出绿色汁液已经凝固,金色鳞粉在指纹上发光,它眼睛是颗黑色小球,脱离胭体时连着条丝线。撕下它羽翅,置于舌头上,薄薄胎毛刺痛牙龈。
“咖啡还好喝吧。你怎不说话?阿龙,阿龙!你怎?想什哪?”
丽丽身体象是金属做,若剥去外面层白色皮,里面定是亮闪闪合金。
“是啊,很好喝,丽丽,很好喝。”答道。左手抽起筋来。深深吸口气,看见墙上贴张海报,上面画着个跳绳女孩子,脚被玻璃割破。忽然闻到股难闻气味,手松咖啡杯掉到地上。
“阿龙,你到底怎?”
丽丽拿着块白布走过来,白色咖啡杯摔碎,地毯冒着热气,把液体吸过去。脚趾间也洒上咖啡,粘粘。
“你怎,你在发抖?”触到丽丽身体,又粗糙又僵硬,就像放久面包。
丽丽把手放在膝盖上,说:“你去洗洗脚吧,还有热水,快去洗吧。”丽丽弯下腰,捡起地上玻璃碎片,放到本杂志上,然后倒进烟灰缸里,玻璃片上液体弄灭点着烟,丽丽见站着不动,就说:“你还站着干什?先去洗洗脚呀。把地毯弄脏怎办?”扶着沙发,刚迈步,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晕倒。丽丽还在连声催促去洗脚。
浴室地上瓷砖冰凉,塑料管使想起往常在照片上看到有电椅刑讯室。洗衣机上放着有血迹内裤。黄色瓷砖墙壁上,有个蜘蛛在结网,不停地爬来爬去。往脚上冲着水。下水口网子上堆满纸屑。在来公寓路上,走过已经熄灯医院里时,把手里只死蛾子扔进花盆里,猜想早上太阳大概会把它晒干,然后被群饥饿昆虫吃掉吧!
“你还没说完哪?阿龙,你该回去,今晚不留你。”丽丽看着说。她倚在柱子上,把手里白布扔进浴室里,白布吸点黑色液体而有些发黑。像个刚出生婴儿,第次睁开眼睛似地看着丽丽和她穿雪白闪亮睡衣。那睡衣下面黑乎乎是什?两个圆溜溜球又是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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