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群里有匹头马,小秋手起鞭落,狠狠地向马臀抽去。
头马扬起前蹄,惊讶而不满地长声嘶鸣,等到第二鞭下来,它受惊,四蹄翻飞,没命地向前跑去,其余马也跟着奔驰,只有枣红马还在小秋控制之下。
直到这时,街坊们才明白小秋话中意思,张爷爷丢拐棍,刘二抱头鼠蹿,李三婶抱起孩子,赵四叔屁股坐在地上……野林镇前街片大乱。
小秋骑在枣红马背上,跟在受惊马群后面,在野林镇居民无比惊讶目光中,跑到沈家大门口。
原本聚集在门口人群让出大片空地,肥胖刘媒婆坐倒在地上,头上鲜花微微颤动,乐师们仍保持着吹弹乐器姿势,只是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马群已经自动拐向后街,小秋冲到前面,将它们拦住,走进前街,他想,自己远远看眼总可以吧。
沈家是镇上最大财主,镇里半人被请去坐客,另半人站在街上,羡慕地观望。
六十多岁张爷爷摇头叹息:“这排场,浪费啊,就是可怜芳芳,她才多大……”他扭头看见小秋和那群马,平举拐棍,指着小秋说:“泥猴儿,你过来干嘛?”
“看看。”
“再看,芳芳也是沈家媳妇,难道还能跟你回去不成?”
,听他们交谈,防不是小秋,而是按照风俗在驱逐坏运。
小秋回到家,找出锅里剩饭吃光,上床躺下,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没会工夫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小秋进林里放马时候,直闷闷不乐,其他牧童都对他怀有歉意,找到许多新鲜野果给他,谁也不提芳芳。
小秋也没提。
放牧结束,小秋折根柔韧柳条当作马鞭,赶着马群与伙伴们汇合,起回镇里。
所有人都看着枣红马背上小秋,不明白这是恶作剧,还是沈家新花样。
小秋甚至在围观人群中看到父亲,老秋惊得呆住,怎也想不到大儿子真敢做出这种事,之前提醒全都白说。
小秋看到花轿,还看到花轿前小小身影,他在马背上弯下身子,伸出右手,用空洞声音说:“上来,跟走。”
街坊们都笑,将目光从远处沈家大门口移到放马牧童身上。
刘二是街上混混,没有受到沈家邀请,很是不满,说:“小秋,当初怎不让你爹帮你下聘礼啊,这下好,芳芳归沈大傻,你不去闹场?”
张爷爷用拐棍击打刘二,“臭小子,小秋还是孩子,你胡说什。”
小秋默默地跳上枣红马,下定决心。
“各位街坊!”小秋扯开嗓子喊道,他声音还有些稚嫩,传不出多远,盖不过沈家乐器声,可是附近人都听到,同时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给让条路!”
今天桥上没人占据,二良没管住自己嘴,说:“对,今天沈家娶亲,所以二栓没出来。”
野林镇风俗,新娘子要在黄昏时进夫家大门,此刻离吉时已经没多久。
过桥,牧童各回各家,大良临别时说:“小秋哥,明天咱们找机会收拾二栓吧,让他再不敢笑话你。”
“嗯。”小秋闷闷地回道,追赶前面马群。
到镇口,小秋听到远处传来乐器声,看来沈家新媳妇就要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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