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防风在棋山四二岛上客栈寓居,在同个房间里住就是五十年零六个月,耗尽财富与时间,他今年百十六岁,对名散修来说,已算是风烛残年,据说他铁箱子也快要见底。
不过他仍然是棋山最传奇客人之,因为他有至宝。
他在棋山上岸之后个月,大陆上传言跟来,原来就是这位平等道人,胆大包天,居然从牙山洗剑池盗走瓶水。当时牙山洗剑池还没像现在这样守卫森严,不允许外人靠近,但是该有防御样不少,居然被偷走瓶池水而毫无察觉,实是奇耻大辱。
不依赖法术在水下行走三千里已算是件不起本事,能从九大道统之牙山偷走池水,更是不可思议奇迹,以至于消息刚传来时没人当真,直到成批牙山道士找上门来,众人才终于相信这位上岸时狼狈不堪平等道人,真做出惊天动地大事。
可他到底如何从牙山成功盗水,直是个秘密,他从来不炫耀,牙山道士们也从来不提。
棋山是连串海岛统称,总共四十五座,分成东西五行南北九列,分布得极有规律,因此得名棋山。
在九大道统当中棋山位置最为偏南,远离大陆三千多里,从圣符皇朝两大港口——浮海城和云洋城——可以乘船直达此地,顺风时候十余天可到,这是大多数人来棋山主要方式。
道统弟子则有更简单方便方式,经由瞬息台,只需要在鸿山中转次,片刻工夫就能跨越数万里距离,来到棋山中三岛。中三岛即第三行第三列岛屿,棋山诸岛都用这方法命名,清晰明。
还有种人,既不能从港口登船,也没有资格使用瞬息台,就得另辟蹊径,或乘小船,或走水下,或飞天上,总之都要绕行更远更危险路线,悄悄进入棋山领域。
他们来棋山主要不是为买卖奇珍异宝,而是为寻求保护,在修行者当中众所周知,位置偏远棋山道统,不仅拥有修行界最大集市,还向任何踏上岛屿外来者提供保护,对于某些人来说,棋山就是天下唯避难所。
“五十年前还没出生呢。”申忌夷如此告诉庞山弟子,“知道就这些,还不敢保证都准确,比如说杜防风是不是真在水下走
平等道人杜防风,五十多年前就是从水下游三千里路,在九岛上岸,全身湿透,衣服上沾满搭路贝壳和海藻,头发里困住几条小鱼,皮肤惨白,无生气,整个人像是昏头昏脑淹死鬼,因为没认清时间与路线,才会在大白天出现在陆地上。
他身后拖着只大铁箱,由根铁链连在他右脚踝上,上面附着贝类更多,棱角皆无,变成怪里怪气石头。
令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议是,整整三千里路,杜防风几乎没施过法术,偶尔浮上水面透口气,大部分时间都是依靠最基础闭气之法在水下行走。
“有至宝。”他对第批围上来好奇者说,眼神空洞,似乎根本就没看清任何人,此后整整三天三夜,他对所有靠近人都只说这四个字,“有至宝。”
没人看见他至宝,但是当他撬开铁箱之后,许多人都看到里面黄灿灿金魄和黑油油银魄,在棋山,这就是畅行无阻通行证和安全无虞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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