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行秋发现自己在渐渐后退，肉身却停留在原处，微微前倾，双手捧着不变
脸颊。
断流城在摇晃，片刻之后，慕行秋看到
城里孩子、小蒿，还有左流英。
左流英刚刚回到从前肉身之中，形容憔悴，苍老几十岁，小蒿全不在意，举着小乌龟在跳舞。
左流英正在施法，将元
她向慕行秋体内输入法力，“去吧。”她说，玩味着他悲伤与懊悔，想将它们据为己有，可心境却依然平静。
“留着你第十道法术，
还有办法能将你送到下层世界去。”
慕行秋说不出话来，也不能动，就那样
直捧着她脸颊。
“左流英已经替你开辟条道路，他留下法身，但是没有死，魂魄回到镇魔钟世界，那里有他真正肉身。”
她希望他能靠得更近些，果然，他微微前倾。
会，他说：“对不起。”
“为什
？”
“当初不该将你魂魄收入剑中，孙玉露提醒过，拘研生魂会有意想不到后果，可是……不忍心，以为你有神魂，会跟别人不样。”
“确跟别人不样，能以纯粹魂魄状态修行，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异史君号称众魂之妖，也必须拥有具身躯才行。”
“是错，让你发生变化，让你不再是芳芳。”慕行秋心痛如绞。
“你肉身会留在这里，只有魂魄直下降，没有内丹与法力，每层你都要找个愿意容纳你身躯才行。如果切如你所料，最底层世界里昆沌也不会剩下多少法力，杀死他，十个世界只升不降规则有可能失效，到时候会想办法将肉身还给你。”
慕行秋努力想说出“谢谢”两个字，秦凌霜微笑道：“不要你谢谢，要你有天还这个人情。”
“你身上还有再灭之法，如果你选择留在真实世界里，那你寿命就与凡人无异，从今天开始，所有人类与妖族死后，魂魄都会进入世界，直到你也进来。你说你经历太多、得到太多，死亡是不是能终结这切？”
慕行秋笑下，没错，死亡能终结切，也能开始切，他只是不确信这算不算背叛。
“世间终无完美，法术也是样，或许这样更好……”秦凌霜喃喃道。
秦凌霜仍然微笑，“你也不是从前小秋，为什定要做从前芳芳？这里就是咱们野林镇，忘记道统和整个世界吧，对咱们来说，它们从前不存在，如今也不存在，中间段只是场梦。”
慕行秋迈步走向秦凌霜，离得越近，容貌越模糊，也越就越像是芳芳。
他停下，抬起双手轻轻捧住那张脸孔，呼吸着她呼吸与温热，整个世界真就像是不存在样，只剩下这唯真实。
“如果有道士之心，或许会留下。”每个字都说得那艰难，慕行秋双手都在颤抖，“可是不能，当初在断流城失去你，是生中最懊悔错误。可是——杨清音、慕冬儿、秃子、沈昊、飞飞、老撞……在那之后，经历太多事情，也得到太多，对不起，不能再次失去，再做次懊悔事情。”
秦凌霜眼睛如湖面样清澈，她用道士之心映照慕行秋悲伤与懊悔，明白那都是真实，深厚得几乎装满她整个心境之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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