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娴每次上机,有机长会提醒她降落时候记得关雷达,这个对引导飞机停稳机务伤害很大,但有机长不会提醒,甚至机长自己都会忘记。
阮思娴衣服被他抓紧,能感觉到肩膀那儿有片湿润。
“太没意思,这屁工作有什意思!”他开始只是哽咽,现在就完全是发泄,“挨辐射不说,还天天背锅,妈川航那次事情媒体也全都报道是机务检修不仔细导致挡风玻璃破裂,操啊关机务屁事啊!那他妈是原装飞机机务动都没有动过!”
当他崩溃越来越止不住时,阮思娴也不知道该怎办。
她俩是异性呢,关键这儿是她男朋友公司呢,这样子不太好吧!
“明天就是新年。”阮思娴说,“新年什都是新,没什过不去。”
她本想安慰下,却没想到这句话挑到谭山哪根神经,突然就靠着她肩膀,放声嚎出来。
“屁新年都会好!都不会好!好不!”
阮思娴被吓得动都不敢动。
不是,说好成年人崩溃都是默无声息呢?大哥你怎回事?!
谭山依然保持着刚刚姿势,撑着墙,肩膀却在抖。
阮思娴站会儿,见他好像不愿意说,于是打算转身走。
不过念头刚冒出来,谭山就开口。
“太没意思。”他声音哑哑,有点哭腔,“上个班,挣个钱,真太没意思。”
“怎?”阮思娴想到什,又说,“刚刚停机坪那边是你出事吗?”
,马上就立刻会议室,叫她去办公室找他。
于是阮思娴便往那边去。
走几步,她突然看见前方玻璃走廊里站着个男人,他双手撑着墙面,弓着腰,头埋得很深。
这人并不是陌生人。
他是阮思娴那个高中校友,是个机务,两人平时遇到也会聊上几句。
“那个……”阮思娴慢慢推开他,“有事们慢慢说……”
被她推,谭山干脆蹲到地上,抱着头,沉浸在自己悲伤中。
“工
而谭山情绪崩溃,也不管眼前人是谁,只想找个肩膀靠靠。
“太难,太难,这他妈是人过日子吗?女朋友天天催买房子,明年不买房就不等,要回老家去相亲,他妈也想买房子啊可是买不起啊!个月工资就那点,要吃饭要生活还要给爸妈打钱,上哪儿买房子!”
阮思娴僵着背,不知道说什,只能干巴巴地说:“那你为什打人?”
“受不那个章机长,什玩意儿啊!次次都不记得关雷达,们机务命不是命吗?!那辐射谁受得?!买不起房子还想多活几年呢,给他说几次他都要忘,真不把们机务当人是吗!”
“呃……”
谭山吞下口气,嗓音哽咽,“对,打人,老子实在忍不住。”
阮思娴:“嗯?”
谭山回头看她,憋红双眼布满血丝。
他几欲开口,话语咽又咽,紧抿着唇角,下巴微抖。
阮思娴感觉,他似乎有根弦绷着,很快就要断。
他好像……在哭?
阮思娴慢慢走近,站到他身后,拍拍他肩膀。
“谭山?”
谭山回头,眼眶红着,见是阮思娴,又立刻扭回头去。
“你怎?”阮思娴问,“出什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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