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没死,就得活下去。
上官如牵着马,不紧不慢地在荒野上漫游,只认准南方,希望离已知世界越远越好。
整天下来,她也没走出多远,腹痛每隔两三个时辰就发作次,每到这时,她必须停下,抱着膝盖,尽量将身体蜷成团,以此稍稍缓解症状。
至于回头找欢奴要解药,她连想都没想过。
晚上,她搭顶小小帐篷,倾听外面呼啸声,忍受腹中疼痛,整夜未眠。
十八岁上官如,好像自知大限将至老人,回忆生中每个片段,越想越觉得陌生,那个蛮横骄纵小女孩,怎可能是自己?
照这样想下去,她迟早会发疯,件很普通小事,将她从自怨自艾泥潭中拽出来。
她饿,而且腹中隐隐作痛。
她掏出干粮吃点,饥饿感觉没,腹痛却越来越严重,就像是有人拿着钝剪,在肠胃中乱戳胡铰,最后,她已经没办法再骑马。
上官如只能下马休息,运行内功,想要抑制疼痛,结果却适得其反,真气像万根细小钢针在经脉中缓缓前进,每挪动寸,都会带来更深痛苦。
望着荒凉土地和陌生景象,上官如心中生出股掺杂着喜悦恐惧。
闯荡江湖从小就是她梦想,在她想象中,自己直都是风风光光离开石堡,然后轰轰烈烈回家,现在她,却是单人匹马,无依无靠,每步都没有目,像只离群候鸟。
有那小会,她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自己没有做过任何错事,仍受到家人与朋友亏待,从小就被谎言与阴谋所包围。
怨恨几乎就要在少女心中生根发芽。
早春料峭寒风拂面吹过,上官如心情豁然开朗,将那粒怨恨种子从心底深处彻底铲除。
第二天早晨,她感到疲惫不堪,却不想停在这里,于是收拾帐篷,打算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存放帐篷行囊昨晚直放在外面,系
上官如放弃,坐在块石头上,抱着膝盖,欣慰地以为自己就要死。
有人在食物中下毒,她明白腹痛来源,是欢奴还是荷女?没有分别,两个人就是个人。
豆大汗珠在从额头滴落在脚尖前地面上,干燥泥土顷刻就将它吸收,不留丝毫痕迹。
或许这里过些天会长出株草来,上官如胡思乱想还没有完全停止,继而想到,自己这副躯体,大概足够滋体棵小树吧。
个时辰之后,腹痛渐渐停止,她竟然没有死,心中不仅有点小小遗憾。
开朗心情也跟这春风中微微暖意样,吹走怨恨之种,随即消失无踪。
自己并非毫无过错,她想,只是养尊处优惯,即使无意中伤害谁,也无所知,直到同样伤害降临在自己身上,才明白曾经给别人带来多深痛苦。
她曾经兴致勃勃地折磨堡里奴仆,以为那些笑脸都是真实情感表达,她还曾向父亲告密,害死两只金顶大鹏,并为此扬扬自得,它们就像是欢奴亲人,可当时他却不敢流露出丝不满。
所以切都有因果,她继续往下想,要为今日悲剧找出全部理由。
还有上官雨时,那是她最亲密朋友,似乎无话不说,其实谈都是十公子个人,雨公子喜欢什?厌恶什?她竟然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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