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国军队看上去士气高涨,“龙王”两个字经常从士兵们嘴里蹦出来,孟明恕隔帘窥望越久,越能感觉到龙王对这支军队影响与控制力。
直以来,孟明恕只见过孤身潜入璧玉城龙王,身边顶多有几名杀手陪同,这还是第次在听说之外亲眼见到龙王实力。
他心更不安。
直到下午,龙王才终于现身,看到那副熟悉冷漠面孔,孟明恕忘自己身份地位,也忘年龄差距,扑通跪下,哭丧着脸说:“龙王救。”
几个月不见,三十几岁孟明恕似乎老十多岁,顾慎为让到边,木老头走过去,友好地在孟二公子头上抚摸两下,“本该扶你起来,可个子太矮,只能托你,习惯吗?”
孟明恕过得很不如意,他高估自己意志与胆量,却低估璧玉城冷酷与贪婪。
人人都知道孟家金山已空,像只即将耗尽生命巨兽,在经过短时间试探,确认孟家确没有秘密宝藏之后,成群猎杀者蜂拥而至,紧盯着那点剩余肉脂。
孟明恕如愿成为大家长,却立刻被自己家人背弃,年事已高老祖母当着家族数十名成员面痛哭流涕,说自己老,经不起折腾,自愿分家单过,在众人附和声中,“自愿”搬出老宅是孟二公子。
名声响彻西域北城孟氏分裂成若干家,本就不多产业遭到狼吞虎咽,留在孟明恕手里只有菩提园和两处不大宅院,生意倒是没有亲戚争抢,因为孟家每处商行与钱庄都负债累累。
紧接着背叛人是奴仆,仗义点还过来向新主人撒两滴眼泪,大多数直接选择逃亡,孟氏商网以意想不到速度崩溃,各地债主则以十万火急速度跑来讨钱,只字不提自己在孟家商行里抢走多少货物。
整肃军营和冷漠龙王,两者极为相配,只有这个古怪老头,让孟明恕感到莫名其妙,酝酿好情绪与言辞都被忘在脑后,茫然地回道:“啊?”
木老头托着孟明恕胳膊肘,猛用力,孟二公子腾地站起身,双膝时没有适应,晃几下才勉强站稳,他感激地向木老头笑笑,心情镇定不少,“龙王,总算见到您。”
“咱们不该见面。”顾慎为冷淡地说,“无论对你还是对,这都很危险,你住在璧玉北城,那里仍是
整个过程中,璧玉城居民态度也跟着发生变化,曾经排队巴结孟府各色人等,如今在孟氏新家长面前,无不腆胸叠肚,实现自己“超越”孟家梦想。
就在这个早晨,孟明恕十几天来第次出宅,甚至不敢走正门,怕碰见堵路成群债主,只能在两名忠心奴仆护送下,悄悄从角门离家,路上都以兜帽遮脸,听到附近有人说到“孟”字,身体就忍不住颤。
在北城与南城街巷里绕来绕去大概个时辰,孟明恕终于从名陌生男子那里得到暗示:身后没有跟踪者,他可以出发。
从望见疏勒国军营那刻起,孟明恕心里稍感踏实,他得忍,还得等,早晚他会东山再起,甩掉忘恩负义亲戚,他会变得更加富有,到时他要将整个璧玉城踩在脚下,狠狠羞辱城里城外居民。
龙王还没到,孟明恕被安置在顶普通帐篷里,两名随从被带到别处,这让他感到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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