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摩像柄过于庞大沉重巨刀,小阉使尽全身力气也挥舞不动,在越来越强压力之下,他遵守强烈本能与预感,丢掉巨刀,迈动脚步,轻轻推门而入。
如果主管在这里,定会为此发出叹息,小阉已经通过重重考验,偏偏在最后时刻做出错误判断,他应该去找地位更高人开门才对。
即使走进屋子里,小阉仍然揣摩不到主人任何情绪,于是,服侍中常侍近年来,他第次稍稍抬起头,他首先看到张皮肤松弛丑陋脸孔,与他想象中主人模样倒是有几分相似,但这张脸没有给他任何命令,接着他才看到那个再明确不过信息。
惊恐万分惨叫声穿透几道墙壁,清晰无比地传到前面大厅里,仿佛柄无坚不摧利刃,直刺听者心脏。
张佑抖得太厉害,手中茶杯掉在地上,人也从椅子上摔落,看他样子,似乎要往桌子底下钻,马上又站起身,有些恼怒又有些可怜地看着顾慎为,“顾公子稍等,后面……这群小猴子没个省心……”
服侍名权宦是件困难活儿,当这名权宦年纪老朽、脾气古怪、浑身是病时候,带来就只是折磨。
小阉十四五岁,长得眉清目秀,服侍中常侍快年,几乎不知道这位天下最具权势阉人长什模样——从进宫第天起,他就被告知不可正眼瞧人,对地位更高人,则不能有任何抬头动作,主人根手指、声咳嗽甚至毫无声响,都是命令。
至于这命令具体意思,他得揣摩。
小阉主管上司曾经以无限崇敬语气阐述这个词,“揣摩,生世也领悟不完玄奥大道、人间至理,保身立命根本,初入口时酸涩,越嚼越有滋味,它就是你手中武器,没有刀剑,却能杀伐随心,没有文章,却能惊艳天下,最奇妙是,这里没有任何规则可供学习,从头至尾,你都得自行领悟。”
小阉似懂非懂,但是当时他“揣摩”到主管意思,于是跪下指天发誓,他会永远忠于主管,通风报信在所不辞,但凡有点机会,也要在中常侍面前美言几句。
张佑连滚带爬地跑到后院,冲进房间,看到小阉已经晕倒在地上,对面中常侍严沁,坐在椅子上动不动,胸前插着柄匕首。
“亲娘啊。”张佑屁股坐在门槛上,硌得生疼,他却动不。
顾慎为没有等在前厅,就站在张佑身后,看着死去阉宦,严沁看上去已经很老,而且身体状况很差,从五官到皮肤,
主管至此才肯定此子乃可用之才。
小阉迅速成中常侍严沁不可或缺工具,无论走到哪,都要带着他,小阉揣摩出自己实际地位:他是根会走动拐杖,同时兼负诸多职责,唯不准有是嘴巴。
他还没混到开口询问资格,更不用说“美言几句”。
离中常侍下达最后道命令已经半个时辰,小阉倾尽自己近年来所学到全部技巧与领悟,还是没能从墙之隔主人那里揣摩到任何信息,这是不常见事情,他已经学会从细碎脚步声和呼吸声中判断主人情绪与需求,可过去这段时间里,屋子里没传出点声音。
安静,不同寻常安静,小阉第次碰到这种情况,相信这预示着什,可他却揣摩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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