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些吃惊:这是庄之蝶吗?声名天摇地动,怎点不高大,竟骑是女式“木兰”车?更出奇是下车,并没有掏梳子梳头,反倒双手把头发故意弄乱起来。就听得门口孟云房在介绍周敏。他客气地握下周敏手,并且说小伙子好精神,头上焗过油哟!又四顾,问怎住在这里,怪清静呀!进得院里,直嚷道有院子好,院子里这棵梨树好,墙头上这架葡萄好。“住在那楼房上像个鸟儿,没地气!”唐宛儿觉得这名人怪随和有趣,心里就少几分紧张。等到周敏在下边喊她,急急下楼来,不想低头,别在头上那只云南象骨发卡掉下去,不偏不倚掉在庄之蝶脚前碎。
庄之蝶和孟云房说话,听见周敏叫唐宛儿下来见老师,先是并不在意,冷不丁发卡掉在脚下碎,抬头,楼梯上两个女人都“呀”声,个长发就哗地散下堆,忙举手去拢,立时边走下来边在后脑处盘,人到院子,发也盘好。
眼前两个女人,夏捷四十余岁,穿件大红连衣裙,光腿,腿肚儿肥凸,脸上虽然脂粉特重,感觉不干净。唐宛儿二十五六年纪吧,身淡黄套裙紧紧裹身子,拢得该胖地方胖,该瘦地方瘦。脸不是瓜子形,漂白中见亮,两条细眉弯弯,活活生动。最是那细长脖颈,嫩腻如玉,戴条项链,显出很高两个美人骨来。庄之蝶心下想:孟云房说周敏领个女,丢家弃产来西京,就思谋这是个什尤物,果然是个人精,西京城里也是少见!
唐宛儿见庄之蝶看着她微笑,说声:“好丢人哟!”却仰脸面,大大方方伸手来握,说:“庄老师你好,今日能请老师到们家真是造化,刚才还以为你不肯来呢!”庄之蝶说:“哪里不去,也不能不去见乡党啊!”唐宛儿说:“庄老师怎还是口潼关话?”庄之蝶说:“那说什?”唐宛儿说:“什人来西京十天半月,回去就变腔,还以为你是口普通话!”庄之蝶说:“毛主席都不说普通话,也是不说!”大家就笑起来。周敏说:“都进屋说话吧,院子里怪热。”进得屋内,周敏自然沏茶敬烟,反复说地方窄狭,让老师委屈。夏捷说:“小周,不要说那多客气话。你和你孟老师只管去拾掇饭,来替你招呼就是。”孟云房和周敏就去厨房,唐宛儿还是立在那里,往旋转电风扇上喷淋茉莉香水。夏捷说:“之蝶,来,坐到嫂子这边,你走这长日子,想得人天天打问你!”庄之蝶笑着说:“蒙嫂子还有这份心!近日忙什,编排出好舞蹈?”夏捷说:“就为这事要求你!市长指示们拿出台节目,可排出几个来又觉得不行,愁得头发掉把。”庄之蝶说:“你现在有孟哥,还来叫?”夏捷说:“他不行,云苫雾罩,开口是中国古典舞蹈如何,西洋现代舞蹈又如何,动不动就自己导演起来,人家演员都烦他。你来看看,相信你感觉。”庄之蝶说:“是些什内容?”夏捷说:“个是‘打酸枣’,个是‘斗嘴儿’,个是‘挑水’,写是对男女由井台上相见而钟情,再是结婚逗趣儿,后是有身孕要吃酸。”庄之蝶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