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之蝶听见两人嘻嘻作笑，就问是谁来
，赵京五忙说是
，对着镜子就拢拢头发。庄之蝶说：“京五，你进来说话。”赵京五进卧室，庄之蝶还在床上躺着，并没起来。赵京五说：“老师脚伤，现在怎
样？饭前在街上见孟老师，才听说
。知道脚伤不能动，心又闲着，是最难受，就来陪你说说话儿，还给你带几件东西解闷儿。”说着从怀里掏出
把扇子，个塑料袋子，袋子里装着折叠画。先把那扇子打开给庄之蝶，庄之蝶看时，扇子很精致，眉儿细匀，纸面略黄，洒有金箔花点。扇把儿是嵌接个小葫芦状。扇正面是幅山水，仿是八大山人，这倒般，背面却密密麻麻手书有蝇头小楷，颇为好看，略略读，内容不是常见唐诗宋词，而是中国**党社会主义总路线总方针决议，后边署名竟是“康生”，又盖康生两个小印章。庄之蝶立即坐起来说：“这是康生手书纸扇？！”赵京五说：“你喜欢古瓶，给个朋友去信，他回信是满口答应要送你，并说这月底就来西京。没想上礼拜他犯事，花六万元买得两尊小佛像被没收。真不知那是什佛像，这般值钱！货是从汉中往西京运，雇是出租车，但车到宝鸡，后边追上两辆警车，就把他拦住，连人带佛像全弄走。前日他家人找，说公安局传出话，小佛像是没收，要判刑是坐七年大牢，要罚款是十万，何去何从，三天回话。他家人当然是愿罚款。你猜猜人家多有钱，来往就栽十六万！他家人不在乎钱，还怕罚十万不放人，托找门子说说情，就送这把扇子，说这虽不是古物，却也算现代宫中东西，康生又是**党大*，人又死，算得件有价值东西。这是中央八中全会前康生送给刘少奇，以前他反对刘少奇，后见刘少奇地位要提高，就又巴结，便手书这把扇子送着讨好。”庄之蝶说：“这实在是件好东西，康生这字不错嘛！”
赵京五说：“那当然，他在书法上也算家！你也是爱书法，就送你收藏好。”庄之蝶说：“京五，礼尚往来，你看上这里什就拿件吧！”赵京五说：“什也不要，你送几张手稿就好。”庄之蝶说：“又不是诺贝尔获奖作家，这手稿给你捆也成。”赵京五说：“只要你给手稿，你瞧瞧，还要送你件东西保管也喜欢。”打开塑料袋，张四尺开水墨画，正是石鲁《西岳登高图》，构图野怪，笔墨癫狂，气势霸悍。庄之蝶看便知这是石鲁晚年疯后作品，连声称好，又凑近读旁边行小字：“欲穷千目，更上楼。”就说：“这石疯子字金石味极浓，但这写古诗怕就不对，王之涣写《登鹳雀楼》诗是‘欲穷千里目，更上层楼’，他少‘里’，缺‘层’字，文理不通。”赵京五说：“他是画家不是作家，可能是先把‘里’字遗，旁补字不好看，干脆后边也就不写个‘层’字，这样写反更能体现他那时疯劲。这画好便宜哇，在临潼个妇女手里三百元收买，拿到广州去，少说也四五万吧！”庄之蝶说：“能值这多？”赵京五说：“这里边行情解，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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