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8 / 13）

只用头发缚腿，再捉只再缚，竟缚住四只。提着来要给庄之蝶看，就发现这幕，当下放蚂蚱出来，见庄之蝶伤心落泪，也不敢戏言，问：“那是阿灿？”庄之蝶点点头。妇人说：“今日真是怪事，说阿兰，阿灿就来！她怎见你就跑？”庄之蝶说：“她说过不再见，她真不见。她定是去病院看阿兰回来，就住在附近，看见又不让知道她住哪儿，才又上车。”妇人说：“这阿灿肯定是爱过你。女人就是这样，爱上谁要像扑灯蛾样没死没活扑上去，被火烧成灰烬也在所不惜；要就狠心远离，避而不见。你俩好过，是不是？”庄之蝶没有正面回答，看着妇人却说：“宛儿，你真实地说说，是个坏人吗？”妇人没防着他这说，倒时噎住，说：“你不是坏人。”庄之蝶说：“你骗，你在骗！你以为这样说就相信吗？”他使劲地揪草，身周围草全断茎。又说：“是傻，问你能问出个真话吗？你不会把真话说给。”妇人倒憋得脸红起来，说：“你真不是坏人，世上坏人你还没有见过。你要是坏人，更是坏人。背叛丈夫，遗弃孩子，跟周敏私奔出来，现在又和你在起，你要是坏人，也是让你坏。”妇人突然激动起来，两眼泪水。庄之蝶则呆住，他原是说说散去自己内心苦楚，妇人却这般说，越发觉得他是害几个女人，便伸手去拉她，她缩身子，两个人就都相对着跪在那里哭。

终于返回唐宛儿家来，周敏没有在，桌子上空空放着那只埙，埙黑陶罐口里插支小野黄菊。庄之蝶瓷呆呆看会儿，没有敢动。妇人热水让两人烫脚，叫嚷庄之蝶脚趾甲太长，说：“她也不给你剪剪？”取剪刀来修。庄之蝶不让，但还是修剪，帮他穿好鞋，却将自己双小脚放在庄之蝶怀里，说：“倒让你给揉揉，为你穿天高跟鞋，好酸疼！”庄之蝶就揉着，妇人哧哧地笑，乜眼说：“不行。”庄之蝶说：“不敢，到下班时间。”妇人说：“他每天回来都是天黑。你今日心绪不好，要松弛只有哩。你要怎着你就怎着，只要你能高兴。”说着把头上挽髻卡子拔，乌云般长发就扑噜噜披散下来。院门外偏有车子响，妇人立即把散发拢后扎个马尾巴状，双脚抽下来去穿皮鞋，口里叫道：“谁呀，谁呀？”跑去开院门。庄之蝶将床边双丝袜忙收好挂在墙上铁丝上，也走出来，周敏已经在问候他：“庄老师来啦？准备吃饭还要去你那儿。宛儿你做什好饭？”妇人说：“去买菜，十字路口碰着庄老师，叫起刚进门。庄老师，你吃什呀，摊鸡蛋饼熬黑米稀饭怎样？”周敏放下车子，说：“你就去做吧。庄老师，听说你病，身子好些吧？”庄之蝶说：“也没什病，只是龚靖元死，心里不好过，睡几天。”周敏说：“这事大家都在议论，说你对龚靖元感情那深！”庄之蝶说：“是这说？”周敏说：“可不就这说！样都是名人，你是那样个形象，人人尊敬，龚靖元却是那样。”庄之蝶说：“不说这个。你说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