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
牛尾，把牛皮扛下去，挡
辆出租车运走。
庄之蝶没想到竟让阮知非拿走牛皮，心里总有些不美。几天里山西削面馆老板娘再送来削面，吃起来觉得没滋味，说：“这削面怎地没以前有味？先前等不及你送来，
就馋出口水来。”老板娘只是笑。庄之蝶说：“是不是吃五谷想六味？”老板娘说：“实话给你说，你千万可不能对外人讲，讲就得把饭馆封；封饭馆受罪你也得饿肚子。你觉得先前削面好吃，你哪里知道调面汤里放着大烟壳子！”庄之蝶叫起来：“有大烟壳子！怪不得那
香，你们为赚钱怎敢这样？”老板娘说：“真后悔就对你说！放大烟壳子是不应该，但那还不是叫人吸大烟儿，它只是让人上那点瘾，多来饭馆吃几次饭罢，伤不多少身子。你现在还吃不吃？就害怕你知道，这几天没给你浇那汤料。”庄之蝶说：“那就吃吧。”下午，老板娘真端来味道鲜美削面来。
如果老板娘不说削面汤里有大烟壳子，庄之蝶吃只觉得可口也就罢，知道里边是大烟壳子熬汤，吃削面便觉得自己有吸大烟功效，便躺在床上，脑子里恍恍惚惚起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厉害，以至弄得他常常陷入现实和幻觉无法分清。这个晚上，他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便觉得他往电视里走，电视里人竟也走出来牵他进去，他于是沿着那隧道样四方形里深入，就看见隧道两边有无数小洞，有个小洞门上写着“扶乩”二字，便推门进去，果然里边有四个人在沙盘上扶乩。他就讥笑着扶乩有什可信，开始咒骂西京城里兴起保健品，说人都入迷津，只想着法儿要保健自己，当然就有那多神功呀魔力呀头罩、兜肚、鞋垫。现在萝卜也不是萝卜，是暖胃壮阳营养保健萝卜；白菜也不是白菜，是滋阴补气营养保健白菜；菜场营业员也穿白大褂，戴上有红十字卫生帽！那四个人见他口出狂言，就训斥他不要胡说，说扶乩可是灵验得很事。他就说写个字，让神在沙盘上写出意思来看看！当下写个“屄”字。不想沙盘上果真出现首诗来，直惊得他啊地叫声。这声惊叫，庄之蝶猛地睁开眼，又分明看见电视里还在播映着部枪战片，知道自己刚才是在做梦。但庄之蝶以前做梦醒来从记不清梦境事，现在竟清清楚楚记得那沙盘上诗句是：“站是沙弥合掌，坐是莲花瓣开，小子别再作乖，是你出身所在。”于是疑惑不定，这个夜里被这诗句所困，倒思想起往昔与唐宛儿来往，便又恍恍惚惚是自己去双仁府家里要见牛月清，牛月清不在，老太太却在院门口拉住他说：“你怎这长日子不来看？你大伯都生气！替你说谎，骗他说你是去写东西。可你到底忙什呢？连过来转次时间都没有吗？周敏女人回来吗？让把她衣服和鞋用绳子系吊在井里，她就会回来，你是不是这样做？”他说：“周敏女人，周敏女人是谁？”老太太说：“你把她忘？！昨天见到她，她在个房子里哭哭啼啼，走也走不动，两条腿这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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