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孺子更加努力地去想,那句话就在脑海中盘旋,像风中起舞柳絮,像水面上飘浮羽毛,终于,他把抓到,“武帝说:‘朕乃孤家寡人。’”
勤政殿内片安静,突然有人抽泣声,下子吸引所有目光。
抽泣者是中司监景耀,他原本站在宝座前第二级台阶上,这时转身冲着宝座跪下,不是面朝坐在上面太后,而是冲着宝座本身,“这确是武帝说过话啊,当武帝以为……以为周围没人时候,或者是想事情太投入时候,偶尔会说出这句话,除个别内侍,绝对没有外人听到过!”
原本半信半疑大臣们,这时差不多都信,只有韩铃还固执己见,“嘿,亏你能想出这种把戏:正好你个人,碰到武帝也是独自人,唯能作证还是名太监。”
景耀作证不在韩孺子预料之中,他指望是另个人,再次伸手,指向宰相殷无害,“记得他。”
韩孺子能感觉到背后目光,像是条条无形手臂,要将他拉回去,又有些犹豫不决,他没有因此停下脚步,等他走下三级台阶,背后目光变得柔和,这可能只是他错觉,从这里开始,他离大臣们更近。
他能从大臣眼中看到太后目光折射:开始大臣们显露出恐惧,这意味着太后对皇帝感到意外而不满,很快,大臣们变得困惑,因为太后并没有阻止皇帝,最后,他们恢复臣子该有谦卑状态,垂下目光,看着皇帝脚尖,表明太后默许皇帝行为。
韩孺子心还在狂跳不止,但他并不后悔自己决定,继续向前走,离齐王世子韩铃越来越近。
“陛下……”宰相殷无害稍稍挺身,想要阻止皇帝接近危险人物,可是向宝座方向望眼之后,又重新跪下。
大臣们跪在地上慢慢调转方向,保持时刻面朝皇帝。
殷无害吓跳,张着嘴,全身颤抖,不知该承认还是不承认。
“不是在殿内。”韩孺子补充道,脑海中画面越来越清晰,“没敢走到武帝面前,悄悄退出去,在门口遇见殷宰相,那时不知道他是宰相,只记得撞在他腿上,看到他身上绣着只大鸟。坐在地上,是殷宰相把扶起来。”
大家目光又都落在宰相身上。
殷
所有人当中,数韩铃最为惊讶,看着皇帝走近,句话也说不出来。
“朕还小时候,曾经来过这里。”韩孺子停下,四处打量,“不记得是几岁,只记得那是个夏天下午,朕就是在这里第次见到武帝。外面很热,殿内很凉爽,也很阴暗。朕就站在……这里。”
韩孺子指着门口根殿柱,所有目光随着他手指望过去,连韩铃也不例外。
“当时殿里没有别人,只有朕和武帝,武帝个人坐在……那里。”韩孺子转过身,看向太后所坐位置,太后稍稍垂下目光,看着台阶下方,在宝座左右,东海王等人都用惊讶目光看着他。
“武帝没有看见。”韩孺子脑海里真出现幅画面,与勤政殿完美地结合在起,他努力去想,忘自称“朕”,“武帝在想什事情,没敢走过去,就在柱子后面偷看,然后听到武帝说话,他还是没看到,所以那句话是说给他自己听,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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