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养浩。”对面人叫出他名字。
张养浩惊,对这声音他有点耳熟,于是再次放慢脚步,最后干脆停下,“你是……”
“是。”那人前行两步。
张养浩终于认出对方身份,大吃惊,“怎是你?”
韩孺子又上前步,拱手笑道:“为何不能是?”
没有同伴,没有仆从,张养浩下子落入凡间,觉得自己跟街上贩夫走卒没有多少区别。
估计别人也是这想,名仆人装扮少年从对面匆匆跑来,街道很宽,两边都有余地,他却只顾低头前行,径直撞在锦衣公子身上。
少年仆人个头瘦小,力气却不小,张养浩被撞得连退数步,向后摔倒,以手扶地,才没有过于狼狈,他也是学过武功人,挺身而起,抛去最后点谨慎,要拿撞人者撒气。
“哎,你走路怎不看人?”撞人者先发作。
张养浩愣,心中更怒,对方就算是皇帝宠仆,他也不管,挽起袖子大步迎上去,“看人?先看看你这个小兔崽子……”
骰子被扔到桌上,欢快地蹦蹦跳跳,不知忧愁,却专以主人忧愁为乐。
张养浩拳砸在桌子上,三粒骰子轻轻地抖动下,带着丝轻挑,没有改变点数,“老子跟你们拼!”张养浩怒吼声,将周围人吓大跳,以为他要撒泼,在赌局里,这种事常有。
张养浩举起拳头,没打向任何人,而是拳下去将骰子砸得粉碎,赌友们无不哈哈大笑,有出言讥讽,有好言相劝,但他们都知道件事,辟远侯嫡孙没钱,于是七手八脚地将他推出去。
天刚擦黑,里面赌徒们才小试身手,张养浩就被驱逐出场,他砸碎几粒骰子,却摆脱不掉如蛆附骨羞耻感。
屋里走出人,“嘿,养浩兄,没事吧?”
张养浩脸色忽红忽白,想跑,觉得不合适,留下,似乎更不合适,“那是你仆人?”他生硬地问。
“见谅,不想与你在街上相见,只好出此下策。”
张
撞人者认怂,转身就跑,嘴里大喊“救命”。
街上行人谁也不会多管闲事,张养浩迈步追赶,还没逮到人,已经在心里将对方捶十几拳。
撞人者身小体轻,跑得很快,张养浩追多半条街,距离还是保持在十几步远,自己反而累得气喘不已。
撞人者跑进条小巷,张养浩咬牙猛追,他对这带很熟,知道那是条死胡同,正好来个瓮中捉鳖。
小巷里还有别人,天色半暗,大街上灯光射不到这里,张养浩发现对面是两个人时,放慢脚步,警惕地到处观察,确定对方只有两人,而且都比自己矮小之后,他胆气又壮起来,大步迎上去,两只拳头握得咯咯响。
“没事。”
“要不再玩会?可以再借你点赌本儿。”
“改天吧。”张养浩不敢再借,因为他已经欠下大笔钱。
那人没有催迫,在他肩上拍两下,“你家底子厚,这点输赢不算什,开心就好,明天再来,找几个新手跟你玩。”
张养浩苦笑,抱拳告辞。走在街上,他心中怒气又升起来,在袖子里握紧拳头,真想找人打架,却又没这个胆量,辟远侯嫡孙在京城里只是众多勋贵子弟之,当街打架不仅难以取胜,还可能受到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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