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总是以未来巨大利益换取当下微小利益,被骗者旦被巨大利益所吸引,就会忘掉手里微小利益,甘心交给骗子。”
林坤山大笑,没有接话。
韩孺子继续道:“比如淳于枭,蛊惑诸侯王造反,许以称帝之后巨大利益,在这种时候,谁会在意他作为诸侯座上贵宾所带来小小好处呢?”
林坤山略显尴尬,“陛下这说可就小瞧恩师。”
“‘小瞧’能让事情变得简单点,比如自己,向众人许以事成之后荣华富贵,索取之物却是他们现在效忠,以至性命。”
就这样,个下午又要过去。
东海王冷眼旁观,也不催促,天色将暗,林坤山忍不住,来找韩孺子,客气地请侍卫们离开之后,叹口气,“陛下究竟在担心什?”
“担心这只义军创建时间太短,真到战场上,还是不堪击。”
“行伍战阵之事不懂,可知道,训练只军队至少得半年时间,陛下就算刻不休,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里将这些人变成将士。”林坤山上前两步,低声道:“此次起事关键在于民心,而不在这区区几百人,陛下振臂呼,响应人越多,日后越安全,崔家纵使掌控南军,也不可能与整个天下对抗。”
韩孺子沉默会,问道:“东海王向提出十年之约,你知道吗?”
百余名湿漉漉官兵心惊胆战地走进寨子,发现击败自己奇兵只是群衣裳褴褛乱民,大吃惊同时,还后悔莫及,可是兵器已经交出去,两手空空,现在是真没法反抗。
战胜者则是兴高采烈,忘列队,挤在道路两边,拿战败官兵打趣。
这是场完胜,义兵没有伤亡,官兵大量落水,被自己人伤着几个。
晁化等将领在人群中行走,厉声下令,要求所有人归队,同时检查本队士兵,多个、少个或者面孔不对,都要上报。
不出所料,还是有人逃跑,甚至有只小队数十人在百夫长带领下全跑光,许多义兵只是来看热闹、碰运气,旦发现真要起事,那可要冒掉脑袋危险,才不管真皇帝、假皇帝,逮到机会就逃之夭夭。
“陛下将自己也当成骗子?”林坤山惊讶地说。
“就看事成与否吧,齐王当初若是夺得天下,淳于枭就是未卜先知神仙,齐王兵败,你恩师免不被视为骗子。也样,事成为帝,事败,就是个骗子、是
林坤山点头。
“你相信吗?”
林坤山犹豫下,摇头。
“这就是所担心。”韩孺子笑笑,“见过骗术不多,在史书中倒是读过些,自己总结下,骗术千千万万,但是有点是共同。”
“哦?”林坤山显出很好奇样子。
对韩孺子来说,倒是省下几十个人午饭,能够分点给俘虏。
最后队义兵回寨,带来匹马和名吓破胆步兵尉,他眼里已经分不清谁是官兵谁是乱民,见谁都说“大王饶命”。
寨子里房间不足,俘虏都被关在猪圈里,养猪昨天就被吃光。
韩孺子没有见这些俘虏,下令开饭,各队轮流看守俘虏,虽然又跑些义兵,他却不是特别在意,相信留下人会更加忠诚。
主簿晁永思只得重新记录名籍,门板被刮下去整整两寸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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