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金家人带到边疆,让他们回草原。”
柴悦耸下肩膀,“归义侯已经死,再追究下去也没什意思,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柴家必要时候也得尽弃前嫌。”
柴家庶子口才比望气者可差远,韩孺子正色问道:“换成你是,会信任位初次见面柴家人吗?而且这位柴家人还想让去当诱饵。”
柴悦张着嘴寻思会,“换成是……不会信任柴家人,但是想倦侯不是寻常之人,而且计策与金家……”
帐篷外面喧闹声突然大起来,张有才尖细声音清晰可闻,似乎在阻止什人闯帐。
柴悦站在那里,身子微弯,像是怕碰到帐篷顶部,其实相隔还有很大段距离,“倦侯不相信吧?”
“你计策?嗯,相信那是条妙计,只是对来说过于冒险些。”
“不不,与计策无关,倦侯明显不信任,因为姓柴吗?”柴悦直愣愣地问道,颇有番追根问底架势。
韩孺子也算认识不少勋贵子弟,还从来没见过如此不通人情世故公子,柴悦与渔民出身马大倒有几分相似,于是不怒反笑,“问你几件事。”
“请说。”
柴悦个子很高,身长袍遮住身形,背部微驼,脸上总是副沉思默想模样,好像受惯冷落,不愿显山露水,却因此更讨人嫌。
韩孺子并不讨厌他,却不能不提防。
刚到边疆不久,就有传言说柴家人要向倦侯寻仇,可倦侯地位摆在那里,甚至没几个人敢公开与他说话,更不用说寻衅滋事,勋贵营中确有几名柴家子弟,顶多表现得比别人更冷淡些而已。
柴悦是第个敢于采取行动人。
韩孺子倒有点佩服他,可又觉得招数过于直白,因此想听听柴悦还有什花言巧语。
韩孺子虽无明确军职,但毕竟顶着倦侯和镇北将军头衔,位比诸侯王,从来没人敢公开在他面前胡闹,不禁有些纳闷,扭头向门口看去。
柴悦大概觉得这是个讨好倦侯、取得信任机会,大步走向门口,“有在……”
话未说完,从外面冲进个人来,正撞在柴悦怀中,柴悦双手将那人推开,只看眼,立刻松手,踉跄后退,
“你恨吗?”
柴悦愣,“与倦侯此前从未谋面,怎会恨你?”
“你觉得与柴韵之死有关吗?”
柴悦摇摇头,“早已打听得清清楚楚,当天夜里,倦侯与其他人样,只是陪着柴小侯四处游玩,去哪里、怎玩都是柴小侯主意,他死……与别人无关,唯该负责是金家。”
说起那位备受宠爱侄子,柴悦目光微垂,显出几分小心来。
柴悦拱手鞠躬,他是无名无位衡阳侯庶子,韩孺子踞坐在床上,微点下头,故意表现出傲慢,没有下地还礼。
柴悦礼貌也就到此为止,开口就显得生硬而急迫,好像众人皆醉独醒,而他点也不明白为什自己大声呼喊之后,众人还是不肯清醒。
“能跟倦侯单独交谈几句吗?”不等倦侯回应,柴悦向两名随从分别拱手,希望他们能出去。
张有才和泥鳅可不听他命令,等会,从倦侯那里得到明确示意之后,才前后走出帐篷。
韩孺子依然坐在床上,没有请客人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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