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大业照实翻译,大单于会点头,会摇头,最后大笑,快速地说几句话。
“咱们已经见过面,取得过互信,何必浪费时间耍弄聪明呢?楚军没有进攻,匈奴人也没有趁机反扑,这更说明双方皆有诚意,还是跨过互相试探,有什说什吧。”
房大业不知不觉带上大单于语气,他翻译得很好,旁边金垂朵句话也插不上。
韩孺子点点头,“匈奴人必须退走,远离大河,不准侵犯楚地任何城池。”
“大单于说可以,只要和谈达成,他们立刻撤走,东匈奴人在北方山谷里经营几处营地,预备大量牧草,足够匈奴人过冬。大单于也希望楚军不要北上,每处营地都是匈奴人命根子,损失处,匈奴人也会跟大楚没完。”
人到老年,即使只为让自己舒服点,也愿意放弃姿态与礼貌,大单于斜躺在软椅上,喘着粗气,笑着欢迎镇北将军到来。
“他向镇北将军道歉,不能起身欢迎,他昨晚喝多,酒劲儿还没有完全过去。”房大业代为翻译,顿下补充道:“大单于确喝不少。”
韩孺子请房大业替他寒暄几句,坐到对面。
大单于收起笑容,严厉地说通。
房大业说:“大单于知道楚军动向,他很遗憾……楚军今晨没有发起进攻,让匈奴人白做准备。”
这是和谈基础,韩孺子同意,此后双方轮流提出条件,都在合理范围内,基本上没有争议,大概小半个时辰之后,韩孺子说:“有件事本应是大单于提出来,他不说,只好自己来:只是楚军名将领,许多事情可以答应,但是做不得主。”
这是谈判个重大漏洞,大单于却好像当它不存在,听完房大业翻译,他在软椅上费力地动动,说话
房大业听会,又与大单于交谈数语,然后向镇北将军道:“匈奴人希望与楚军大战场,在胜利中找回自信,他们觉得,如果自己能击败楚军,就能调转头去击败西方假单于。匈奴人已经做好拼死战准备,他们磨利刀、备足箭、钉好马蹄……匈奴话比较繁琐,总之他们不会再逃再退,若是开战,匈奴人做第件事就是射杀营中马匹以外所有牲畜,以示退无可退,定要在楚军营地里取得食物。”
“请房老将军告诉大单于……”韩孺子正斟酌语言,房大业说:“已经对他说,楚军退路已断,若是开战,同样有进无退。”
“嗯,楚军确实快要没退路,今早刚刚得到消息,群,bao民已经攻到神雄关,这时候关口已不知在谁手里。”韩孺子说。
房大业重重地喘口气,“镇北将军随便说点什吧,向大单于……”他看眼金垂朵,“镇北将军说吧。”
韩孺子清清嗓子,“理解匈奴人拼死战决心,也相信匈奴骑兵实力,但是大单于想从楚军这里寻找信心,大错特错,三万楚军尚能以少敌多,守住碎铁城,何况十万大军?在广阔草原上边跑边打,匈奴人或许还能占据点优势,两军争锋,却是楚军之长。们只怕匈奴人跑得太快,从不担心战场上争强斗胜。没错,楚军没有进攻,而是转身撤退,即便如此,碎铁城仍是大楚之城,再多匈奴人也夺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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