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坛入口宽不盈尺、高不过六七寸，当时又是半夜，只在远处有几根火把，武帝居然能看到里面
卷纸……”刘介摇摇头，“
无法解释这是为什
。”
“先放进去祭文写
什？”
“没人知道，武帝没让任何人看，但他说句话，‘还有
泥鳅翻个身，背对烛光，继续大睡。
韩孺子坐下，示意刘介也坐，中司监却严守规矩，恭敬地站在边。
“皇帝不能相信任何人，岂不真成孤家寡人？”
“陛下，皇帝不相信任何人，但也不怀疑任何人，不信不疑，有罪即罚、有赏立行，目然，绝不让外人猜测。”
韩孺子沉吟半晌，“刘公还有武帝故事吗？”
“陛下不能信任任何人。”
“包括你？”
“包括。”
韩孺子解刘介为人，因此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奇怪，想想，说：“请刘公进来说话。”
“天还没亮，陛下应该多多休息。”
夜已深，韩孺子悄悄坐起，侧耳倾听，隐约能听到外间张有才呼吸声和泥鳅轻微呼噜声，他穿上室内便鞋，披上件外衣，悄悄推开卧室门，站立片刻，又向正门蹑手蹑脚地走去。
他轻轻推下门，正要用力，外面突然响起声咳嗽，韩孺子惊，随后无奈地摇摇头，干脆不再掩饰，推门而出。
彭城守卫森严，廊庑之下站着圈卫兵，韩孺子在意不是他们，而是门口名太监。
中司监刘介躬身道：“陛下深夜不睡，是被什东西惊扰到吗？”
刘介经验丰富，猜到皇帝可能要去探望女侍卫，亲自在外面守多半夜。
刘介点点头，“武帝晚年诛杀天下豪侠之事，陛下听说过吧？”
“天下皆知。”
“事情起因于次泰山封禅，那是次规模很大封禅，准备多半年，当地官府特意重修登山之路，宿卫军包围泰山，搜索三遍，确保山上没有闲人与猛兽。武帝清晨步行上山，途中休息九次……”
回想当年盛况，刘介兴致盎然，不由得多讲会，然后才进入正题，“当晚子夜，武帝在泰山之巅将份拜天祭文送入圆坛之中，接下来本应将入口堵死，以柴火燃烧，外围再垒以石块。切都准备好，却发生件意外，或许是凑巧，或许是天意，或许是武帝眼力太好，竟然看到坛里已经有份祭文。”
“啊？”韩孺子大吃惊。
“既然已经醒，再睡无益。”韩孺子转身回屋，刘介犹豫下，迈步跟进去。
刘介亲自监督太监们布置屋子，对摆设非常熟悉，几步走到桌前，熟练地点燃根蜡烛，铜制蜡台是洛阳侯府赠送礼物，造型是三名仕女举手托着个小圆盘，栩栩如生，颇为精致，蜡烛也是礼物，点燃之后发出股清香。
这些东西宫里都有，可皇帝出发得太匆忙，刘介来不及携带，只好从洛阳拿些。
正在睡觉张有才被烛光晃醒，抬头看眼，立刻坐起来，准备服侍皇帝。
韩孺子摆摆手，让张有才继续睡。
“城里搜出刺客？”
“没有，目前来看，只有孟娥人。”
“孟娥不是刺客。”韩孺子肯定地说。
刘介轻叹声，“孟娥或许不是刺客，但陛下如此信任他，仍然不该。”
“朕不能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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