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官更显尴尬,还是不敢发作,正要命人打开城门,韩孺子道:“告诉他皇帝在此,让他先说军情。”
“陛下,匈奴人……今晚大概不会来,咱们明天……再巡城吧。”对临淄城幻想不够用,崔腾迫切需要几杯真正热酒。
韩孺子向前俯身,崔腾吓跳,急忙转身拽住皇帝条胳膊,“陛下小心。”
韩孺子指着远方点移动光亮,“深夜前来晋城,必有要事。”
“那咱们也去城楼里等吧。”
城门楼上下三层,里面人已经看到迅速接近光亮,守门将官正在二层临窗眺望,听说“陛下驾临”,急忙与十几名士兵跪在两边,韩孺子命们起身,该干嘛干嘛,他与卫兵站在门口,想听到第手消息。
北方夜晚还剩几分寒意,身上披风呼呼作响,韩孺子双手按在墙上,望眼远处军营,那里灯光很少,好像是座只有十几户人家小村子,却能给迷路旅者带来起死回生般希望。
夜风吹在脸上,韩孺子动不动,所谓巡城只是借口,他想出来走走,琴声固然能在心中引起慷慨悲凉之意,但是只有真正走出房间,才能对“慷慨悲凉”有切肤之感。
崔腾躲在墙垛后面,他约几位好友打算夜饮,现在计划全被打乱,“北方真冷,陛下去过临淄吗?”
“应该没有。”韩孺子出生在东海国,离齐国都城临淄不算太远,但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去过那座城。
“几年前去过次,临淄可是个好地方,要说城厚池深,肯定比不上京城和洛阳,可城里多半地方都是商铺,半年也未必能逛完。洛阳出歌伎,临淄产舞伎,啧啧,那身段、那舞姿,美得能让人连手里酒都忘喝。”
光亮到城门下,有人大声喊道:“开门!紧急军情!”
若是在平时,守门将官不会多废话,顶多看眼,也就下令开门,可皇帝就在身后看着,他可不敢敷衍行事,忍着后背火烧火燎,本正经地问:“从哪来?所为何事?要见哪位?”
城下人不耐烦地回道:“马邑城求助,城里谁能做主就见谁。”
守门将官微微皱起眉头,就算是十万火急军情,这名信使语气也显得太狂傲些,可他不能发火,扭头用余光瞥眼皇帝,回道:“这就派人开门,你把军牌、军签准备好,以备检验。”
“快点,军情紧急,耽误不得!”
崔腾裹紧披风,脸上红扑扑,真像是喝坛好酒。
韩孺子遥望远方黑夜,“如此说来,卖酒人肯定不喜欢舞伎。”
“呃……也不是,酒虽然忘喝,可是举在手里都流在地上,卖酒人照样收钱。唉,陛下将自己看得太紧,领略不到酒与色好处,跟你说……还是别说。”崔腾突然醒悟,现在若是将皇帝说通,第个被临幸人大概就是张琴言,对他来说那可是个巨大损失。
韩孺子没有注意崔腾鬼心事,他只是暗暗感慨江山广大,走这久,才经过小块地方,像武帝那样巡遍天下,大概需要十几年,而且他还没有武帝资本,必须等国库充实、百姓安居之后,才能遍访名山大川。
这是大楚江山、自己江山,韩孺子这种感觉无法向外人讲述,只能自己默默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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