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大人个人不行,还得选位副使,哪位爱卿自愿担任?”
皇帝看上去完全不解目前形势,也怪兵部,习惯多报喜少报忧,将守城说得点也不严峻,皇帝才会在睡梦中做出和谈决定,以为这是件很容易事情。
群臣都用余光扫量兵部*员,刚才还在侃侃而谈兵部*员这时死死盯着自己脚尖,动不动,更是个字不说。
让众人感到幸运是,皇帝心里已有人选,“乔万夫何在?”
屋里多半人没听说过“乔万夫”这个名字,有*员立刻转身去问外间人,外间*员又去问庭院里人,终于在顾问群中
群臣面面相觑,怀疑皇帝是不是做个梦,人醒梦却没醒,所以问出这样没头没尾话。
邓粹仍是副事不关己样子,兵部*员只好回道:“匈奴大单于旗帜直没有在城外出现,臣等推测,他很可能率兵南下,去与齐国叛军汇合。”
晋城消息闭塞,对外面形势只能猜测。
韩孺子轻轻摇头,“匈奴人可能南下,大单于不会,他不敢离草原太远。”他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向屋内群臣,说:“刚才哪位大人说到和谈?”
礼部名*员急忙上前道:“微臣曾经提到过和谈,微臣以为……”
皇帝在病榻前召开次朝会,地位高些将军与官吏守在皇帝身边,低些在外间排列,更低些站在院子里,总共百多人。
房门敞开,可所有人都压低声音说话,外面人听不到什,只能做出侧耳倾听模样。
韩孺子躺在椅榻上,闭目养神,脸倦容,皇帝得病消息已经传扬开,他没有必要再掩饰。
邓粹是守城大将,由他报告最近战况,结果几句话就说完,“匈奴人每次消支援军之后,都会来城下炫耀,迄今已有三次。”
兵部*员虽然不指挥作战,但是解所有兵力部署,于是上前填充下时间,将晋城各个方向防守以及估计敌军数量详细禀明,晋城虽然不大,但是储存不少粮草,本来是用来供应塞外马邑城,现在正好能用上,几个月不成问题……
*员急切地想给自己建议加上些限定条件,以免惹出是非,皇帝却已经点头,“好,就按楼大人办法来,与大单于和谈,楼大人什时候能出发?”
“啊?”楼大人大吃惊,“依微臣愚见,眼下尚非和谈时机,需等楚军……”
韩孺子摇摇头,“等不,楼大人今天准备,明天出城。”
楼大人扑通跪下,后悔莫及,不敢当场拒绝,只能从命,心里却在琢磨着如何拖延,直到此事不之。
可皇帝却没有他想象得那糊涂。
韩孺子偶尔嗯声,表示自己还在听。
至于突围之法,众官也都纷纷献计,可是都立足于匈奴人多行不义必自毙,以及天下楚军同时刻赶来救援基础之上,说白,就是等待奇迹发生。
身为主将邓粹言不发,甚至有些无礼地打量皇帝住处,以消磨时间。
众人终于说完,下子陷入沉默,皇帝连嗯声音也不发出,好像已经睡着,没人敢打扰,也没人敢走,就这静静地站着。
足足刻钟之后,皇帝终于睁开双眼,在太监搀扶下勉强起身,虚弱地问:“大单于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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