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父子二人宁愿弃家为盗,不愿在朝为臣?”韩孺子问。
花虎王点下头,胆子更大些,不仅能与皇帝互视,目光中还多几分挑战。
韩孺子微微笑,“在云梦泽,花家想必是众星捧月、万众敬仰?”
“花家在江湖上还算有点名声。”花虎王昂然道。
“嗯,可栾半雄先是派你父亲去京城参加叛乱,然后又让你来救父,他自己却躲在云梦泽里,花家江湖名声就这大吗?”
花虎王还年轻,面子与性命两样都想要,因此来到皇帝面前之后立而不跪,神情却无法保持镇定,目光更是不敢与皇帝对视。
侍卫们要强迫花虎王跪下,韩孺子抬手,示意不必。
“朕还记得,你曾在宫中为朕传信。”
花虎王神情又是变,他那时还是宫中贵族随从,现在想来,已是恍如隔世,“那是……那是东海王主意。”
“你为什要杀东海王?他不是你朋友吗?”
车骑将军邓粹莫名失踪、守城大将突然换人、皇帝侍卫在王府里进进出出、满城将士连夜接到待战命令……整座晋城都感受到浓浓紧张气氛,传言四起,说已有成百上千人逃出城去投降匈奴,而且皇帝重病难愈,就要死。
韩孺子也很紧张,有意做点事情,不想让自己闲着。
他也确有几件事需要尽管处理。
琴师父女搬出皇帝临时寝宫,跟普通艺人样,随传随到。
韩孺子之所以网开面,是因为这件事牵涉到他母亲,而琴师父女除抚琴与美色,没有别本事。
花虎王脸色微红,“父亲当初自愿去京城,与栾神将无关,而且京城之事也不是叛乱,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陛下侥幸而已。至于救父,更是自愿,栾神将还阻止过。”
栾半雄自称“天授神将”,花虎王对他显然十分崇敬。
韩孺子点点头,“栾半雄会来救你们父子吗?”
“们父子……不会连累江湖好汉。”
崔腾忍不住,啐道
花虎王沉默会,开口道:“东海王羞辱们花家,怎会将他当成朋友?”
韩孺子有点意外。
花虎王终于迎向皇帝目光,“不仅东海王,陛下也是,完全不将花家放在眼里,羞辱们、贬低们、支使们,花家……花家不受这种气!”
韩孺子明白,他早就听说过,花家曾是势力很强外戚,在武帝时期即已衰落,为豪杰求情时频频遭拒,等武帝驾崩,花家与皇帝亲情更淡,连外戚都算不上,甚至没资格进宫,只能跟普通大臣样,按规矩递送奏章。
这就是花虎王所谓“羞辱”。
“崔腾,若是被朕听说你私自接近琴师,以污秽宫廷论,发配到万里之外。”韩孺子提醒道。
琴师父女早已被太监们带走,崔腾仍望着门口,听到皇帝话,先是惊,随后呆,叹口气,咬牙道:“若是真管不住自己——陛下也不用将发配,给刀,让当太监算,反正大哥有个儿子,崔家不用担心断子绝孙。”
别人说这样话就像是表达不满,崔腾却是真心实意,看向刘介和张有才等人,又叹口气。
韩孺子只能摇头,命人带来花虎王,他要再度审问。
晋城之围未解,韩孺子已经开始思考如何铲除云梦泽匪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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