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昭向哥哥微微笑,“兄长无需相劝,大楚与匈奴和谈虽然不会因而成败,但是两国交疏已久,若有人能在匈奴那边为大楚说话,终归是件好事,送前去和亲,即使不能加快和谈,起码也少件争执。”
崔腾目瞪口呆,“那、那也用不着送你去啊,你甚至不姓韩——代王女儿有好几个,随便挑个封为公主就是。”
崔昭笑着摇头,“匈奴既然点妹妹名字,又自愿,何必为难代王女儿呢?”随后转向皇帝,正色道:“望陛下垂怜,遂臣妾所愿。”
韩孺子思忖良久,挥手示意太监与侍卫们退下,只留下崔氏兄妹。
“你是皇后妹妹,与朕
崔腾不明所以,可妹妹以死相逼,他只好代为传话。
平恩侯夫人又看到希望,喜出望外,个劲儿地说:“不愧是崔家女儿,是该见面,所谓患难见真情,这种时候最容易取得陛下欢心。”
韩孺子特意挑选上午召见崔昭,以免惹来太多闲话,太监和侍卫也都在场。
崔昭在哥哥崔腾引领下进屋,平恩侯夫人未得允许,只能留在外面等候消息。
崔昭盈盈下拜,起身瞥眼,终于见到皇帝。
战事起,崔昭和姐姐平恩侯夫人搬到北城座小院里,往日排场当然是没有,甚至要与代王女眷同住院,彼此瞧不起,互相冷眼相看,只是因为大难临头,实在没心情争斗,才能保持平静。
匈奴人攻势越来越强,晋城度即将失守,众女眷吓得茶饭不食,整日啼哭,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崔昭身体居然点点恢复,能够下地正常行走,而且神情坦然,好像点也不将城外匈奴人当回事。
同住院女眷都对此感到迷惑,随后又有些恐惧,越发相信崔家这个女儿不同寻常,没准匈奴人就是她“招”来——她命硬到能克皇帝!
王府女眷悄悄搬走,宁可跟普通百姓混居起,也不敢再靠近崔昭。
只有平恩侯夫人知道所谓命硬都是胡说八道,是她亲手炮制出来,可她也不明白三妹身体为何越来越好。
韩孺子去过崔府,与皇后妹妹却没有见过面,两人心里都有点好奇。
韩孺子从崔昭脸上看出几分皇后影子,崔昭却想皇帝真是年轻,身上却有股冠军侯所没有镇定。
该是这个人当皇帝,也该是姐姐崔暖当皇后。
崔昭这样想,心中更加平静,开口道:“臣妾拜见陛下,臣妾听闻匈奴提出条件,指名要臣妾和亲,臣妾不揣粗陋,愿往匈奴以结两国之好。”
听者无不惊,尤其是崔腾,他之前不知道妹妹用意,直到这时才明白过来,急忙道:“妹妹,你不用着急,昨天就已经拒绝匈奴人,那边不会坚持,陛下说过……”
崔昭自己明白。
自从匈奴人围城以来,形势越危急,逼她接近皇帝压力就越小,前几天形势最不利时候,平恩侯夫人甚至埋怨老君,觉得全是因为祖母偏心,使得崔家两个女儿、个儿子被困在晋城。
没有家族压力,崔昭心情下子变得轻松,身体自然也逐渐好起来。
她终于明白,自己并不喜欢皇帝,更不想引诱皇帝,相较之下,生死反而没那重要。
所以她要见皇帝,将切事情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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