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陛下不听,仍要意孤行?”
“情况有点特殊,朕在晋城迎娶金贵妃时候,身边只有宝玺之印,没有册封之印,所以……册封文书并不完整,严格来说,金贵妃还不是正式贵妃,也不会被列入宗室谱籍。”
皇帝有十二枚玺印,各有用途,宝玺最重要,却不是万能。
王美人眉头微皱,
“没事。”韩孺子原地转圈,“身体还强壮不少。”
王美人笑着摇摇头,随后正色道:“要称‘朕’,即使是对,即使是在私下里,也不能随便自称,皇帝就是皇帝,哪怕周围空无人,也还是皇帝。”
“是,朕……明白。”韩孺子能理解母亲谨慎,他这个皇帝当得颇为不易,自当牢牢握住。
王美人缓和语气,拉着儿子手,问许多路上琐事,每天吃几顿饭?是热是凉?准时吗?有没有汤?太监们听话吗?每天换床睡得习惯吗?诸如此类,都是母亲才能提出问题。
韩孺子回答,点也不觉得无聊。
皇宫应该是皇帝家,离“家”多日,归来韩孺子却没有回家感觉,还在进城之前,只是想到皇宫高墙,他就感到阵轻微厌恶,突然醒悟,自己迟迟不愿返京,部原因就是不想回到宫里。
他很快调整好心情,无论如何,他现在是皇宫主人。
皇帝返京有许多事情要做,第件却不是国家大事,更不是与皇后团聚,而是去拜见太后。
上官太后仍是皇帝名义上母亲,大楚规矩要求皇帝表现出足够孝心,太后也得流露出足够慈爱。
韩孺子和上官太后都做不到,好在有礼部和内官,他们经验丰富,用完美而繁复仪式弥补切缺憾、掩盖切尴尬:批太监替皇帝送上他从未过目各地特产,位女官替太后温言慰劳远道归来皇帝。
王美人总算满意,松开手,让儿子坐下,又变得严肃起来,“有个人,陛下应该带回来,却没有见到,另外个人,陛下不应该带回来,却听说他跟在队伍里,得意洋洋,这是怎回事?”
韩孺子知道母亲说都是谁,微笑道:“金贵妃是匈奴人,不愿回京,自己选择住在草原。”
“自己选择?什时候大楚皇帝允许嫔妃自己选择住处?这大皇宫是为谁建?再说那毕竟是大楚之妃,又没个可靠之人看着,就这任其流落在外,还是不讲礼仪蛮夷之地,陛下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礼部尚书元九鼎亲自去晋城,就句也没反对过?”
韩孺子脸色微红,像是回到小时候,当他偶尔做错事时候,慈爱母亲就会变得严厉。
但他毕竟已经长大,回道:“元尚书反对,曾率领随行*员块进谏。”
皇帝已经亲政,因此不用再下跪,说句“皇儿拜见太后,永游在外,劳太后悬念”,就算完成任务。
太后只需保持微笑。
直到转到另间房里,与生母王美人单独见面,韩孺子才感到自在,充满感情地叫声“母亲”。
王美人有自己寝宫,但她平时仍与太后住在起,执婢妾之礼,这为她赢得不少名声。
王美人仔细打量自己儿子,伸手摸摸他脸颊,好确定他根汗毛也没少,良久才长长呼出口气,“陛下总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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