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素再次起身拱手,“陛下睿智,点就透。”
这可不是“点就透”,韩孺子轻叹声,“该由群臣靠近皇帝,还是该由皇帝理解群臣?”
赵若素又要起身,皇帝示意他坐在凳子上回答即可。
“比如牧羊放牛,前方即是沼泽陷阱,是该由牛羊做出决定,还是放牧者?”
这既是吹捧,也是指责,韩孺子竟然无言以对,过会才说:“如果放牧者对这群牛羊不是很满意,打算另换批呢?”
韩孺子刚想辩解说那个伪皇帝和冠军侯都不是自己杀死,话到嘴边又咽回去,那是众人眼中皇帝,他控制不,那两人确死,而且死在夺位之战期间,朝廷又从来没有过调查与解释,怪不外人胡乱猜疑。
他安静地继续听下去。
“第二位皇帝已有残,bao之名,满朝文武乃至天下百姓,尽皆畏惧。”
“嘿,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有好有坏。陛下此前不听大臣劝阻,执意脱离大军,带领少数人马北上,以至被困晋城,虽然最终得脱,在众人看来,这位皇帝不免还是太年轻、太急躁,受冒无谓之险,没有长远规划。”
韩孺子历经千辛万苦才成为真正皇帝,对某些事情不免有些敏感,听到朝中有“两位皇帝”,脸色沉下来,“此言何意?”
赵若素拱手,“位是坐在这里陛下,位是众人心目中皇帝。”
原来是次文字游戏,韩孺子笑笑,突然有点怀念那个谨言慎行中书舍人,但这是他请出来“神”,只能忍耐,“你意思是说众人心目中皇帝,与朕并不致?”
“完全不同。”
韩孺子没有马上追问,坐在那里想会,心中再无恼怒,反而认真思考赵若素话,良久之后,指着角落里凳子,“坐。”
“陛下拥有天下最大群牛羊,再无放牧者可与陛下交换,因此不可换,只可以新代旧。”
“怎个以新代旧法?”
“办法就在朝廷规矩之中,有科举,可以
皇帝废寝忘食地设计除四患之计,却被看成没有长远规划,韩孺子仍然没有解释,他所做事情大都在倦侯府进行,外人确看不到,对朝中大臣来说,皇帝很可能只是在倦侯府里聚集批亲近之人闲聊,顺便拣选大将。
“嗯,还有吗?”
“还有,要等三年之后才能说。”
韩孺子大笑,见面他就下令,不准赵若素再提皇帝身边人事情,至少要等三年,毫无疑问,众人眼中皇帝宠幸近臣,已有昏君征兆。
“朕明白你意思,皇帝人能力有限,必须通过群臣,才能让万民‘看’到朕,君臣若是离心离德,众人眼中皇帝就会走样,对不对?”
赵若素双手搬来凳子,搭边坐下。
“你将‘两位皇帝’都说说吧。”实话虽然刺耳,却是韩孺子最需要听到劝谏。
赵若素起身拱手,然后坐下,“坐在微臣面前陛下,聪明英武,深谋远虑,敢为人先、敢迎强敌、敢为人所不能为,正是大楚最为需要皇帝。”
韩孺子苦笑道:“你把第位‘皇帝’说得这好,看来‘第二位皇帝’定很差。”
赵若素咳两声,正色道:“众人眼中皇帝却是另副样子:连杀同宗子弟,血洗京城,以无数条人命夺回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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