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纯忠开口道:“请韩宗正将刺客之事详细说下。”
韩稠磕头,“此事还需从头说起,老臣刚到京城赴任之时,曾让家中老妻进宫给两位太后请安,太后当时说——请陛下恕罪,老臣才敢说。”
“无罪。”韩孺子冷冷地说,已经大致猜到韩稠要说什。
“太后让臣妻转告老臣,陛下年轻,望群臣协力辅佐,又说老臣是宗室长老,要时刻想着陛下安危。也是老臣时糊涂,自以为得到太后懿旨,于是直保持警惕。两月前,洛阳商人左连生进京,向老臣介绍云雄。”
圣军师假装商人云雄,先是讨好韩稠,慢慢露出真面目,原来他是云梦泽派来刺客头目,韩稠大惊之余,决定暂不要打草惊蛇,于是敷衍应对,希望能引出刺客团伙。
跨过门槛,韩稠就扑到皇帝脚前,边痛哭,边叫喊陛下。
韩孺子早有准备,收回双脚,略挥手,王赫与另名侍卫上前,将宗正卿拖开几步。
“罪臣韩稠,伏乞陛下宽恕。”韩稠仍趴在地上磕头不止。
“你有何罪?”韩孺子问。
屋子不大,孟娥、两名侍卫、两名太监、金纯忠、乔万夫、元九鼎等人陪同皇帝,稍显拥挤,众人当中,只有元九鼎对事情无所知,他又是议政大臣之,地位尴尬,不能走,也不能发表意见,只好低头假装糊涂。
酒,于是他又到跨院里,下达第道旨意就是命礼部尚书元九鼎去将宗正卿韩稠带过来。
金纯忠和乔万夫又得到些新消息。
“圣军师招供,除栾凯,云梦泽还派来位高手,本想跟随韩宗正块参加省亲,趁机行刺,结果却遭出卖,那名刺客已经被包围,很快就能落网。”
“嗯。”事情如此顺利,韩孺子却没法高兴,“那人真是望气者圣军师?”
“初步判断就是他,还需更多佐证,微臣马上就去找。”
可事与愿违,刺客说动手就动手,大将军崔宏和皇后接连成为目标,韩稠觉得不能再等,于是使计将圣军师骗出,送交京兆尹府,自知犯大错,不敢来见皇帝,守在宫门外,希望通过太后向皇帝请罪。
这是他说辞,韩孺子个字也不相信,时间却又找不出明显破绽,于是看向金纯忠
“老臣罪在狂妄自大,未得陛下旨意就自行其事,虽侥幸抓得几名刺客,难赎不告之罪。”
韩孺子和金纯忠互视眼,这可不是他们想听到罪名。
太监张有才从外面进来,他跟元九鼎样,不明白这里发生什事,茫然道:“陛下,太后说,今日家人团聚,陛下忙碌也就算,宗室总得有位德高望重者陪同,如果没什重要事情,请陛下快些放韩宗正回去。”
“转告太后,朕用不多久。”
张有才退下,去向慈宁太后复命。
“不用着急。”韩孺子留下金纯忠。
接着是乔万夫上前,“那些商人在会所烧掉欠条,声称是向太后献礼,围观者甚众,消息已经传开。”
韩孺子点点头,商人行为于国于民有利,还真没办法强行阻止,可他们为何心甘情愿放弃如此庞大笔债务,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解惑者只能是韩稠。
元九鼎不负重托,总算将宗正卿韩稠带来,以韩大人肥胖,这确是项“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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