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不服气,因为这场刺杀根本不是崔家策划,完全是晴天霹雳,消息刚传来时候,她根本不信,直到亲眼看到被杀死刺客和昏迷不醒皇帝,才肯接受事实。
但她不能接受这样结果。
崔腾怀念张琴言、崔小君记挂皇帝、崔宏想尽办法打听消息,只有老君不作不闹,挨个召见崔腾身边所有仆人,将重孙崔格留在身边,点点询问当天情况。
崔府主人不能随意走动,仆人相对自由些,崔格受到惊吓,在曾祖母安抚下,慢慢好转,终于能够说出当时详细情形,虽然语言不够通畅,意思还是很清晰。
崔家被利用,而且是被伙强盗利用,老君明白之后,怒气攻心,整整咒骂天,骂强盗阴险无耻,骂女人是红颜祸水,骂崔腾没长眼睛,骂儿媳没管好崔腾,骂儿子崔宏手腕不够强硬,骂小君没本事,生不出太子,也笼络不住皇帝心……
皇帝在宫里半昏迷期间,崔府里个人也像丢魂儿样,全家人虽然无不悲伤惊恐,可是谁悲伤也比不上他深切、谁惊恐也不如他强烈。
眨眼之间,崔腾失去切,先是皇帝在他面前遭到刺杀,没等他回过味来,又得到消息说张琴言已死,跑到父亲房中,只见妹妹崔小君泣不成声,父亲崔宏吐出口老血,刚好几分伤势变得更加严重……
这次刺杀毁崔家,就连最支持崔宏南军,也保持沉默,没有派人来探望大将军伤情,更没有任何异动。
紧接着就是大批宿卫军将崔府包围,不准外出,府里人也不准随意走动,与监禁无异,崔腾只能留在自己房间里,会觉得天塌,会觉得还有希望。
时间点点过去,他终于认命,发现自己最怀念还是张琴言,他正处于极度迷恋阶段,突然被强行斩断,这份迷恋落入心中再难割舍。
只骂活人不瘾,她开始骂死去多年丈夫,骂阴曹地府,骂天上神仙,最后半个时辰,她甚至隐讳骂起宫里太后与皇帝。
身边人早被骂跑,只有两名丫环守在外面,突然发觉耳中清静,还以为自己聋,等会才提心吊胆地进屋,看到老君倒在地上,推也不动,再探鼻息,已经没气。
崔家甚至不能发丧,好在东西几年前就准备好,将老君盛装入殓,停柩厅中,等候宫里消息。
宫里传召崔腾,府中上下人等心里全都咯噔声,如果召是皇后,意味着皇帝很可能已经醒来,如今叫人却是崔腾,很可能是要继续审问刺驾之事,绝非好兆头。
崔腾只能丢掉诗集,与家人诀别,“祸是闯
于是他喝酒,他哭泣,他吟诗,吟不出自己诗,就吟别人诗,自己吟不出,就让仆人替他吟,只觉得每首都在说他与张琴言故事。
他感伤没能维持太久,崔府被围第三天,崔府真正女主人,七十余岁老君不幸病故。
老君年事已高,身体也不是太好,但是看她每日里斥骂众人劲头儿,大家都以为她能长命百岁,至少能活到八十。
老君仗着股不服输心气掌管崔家,也因为这股心气而极易动怒,刺驾事对她打击尤深。
皇帝亲临,本该是崔家又次登上巅峰象征,结果脚踩空,崔家跌入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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