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万世,永不断绝。
他还没来得及做什,门被撞开,中司监刘介扑进来,跪在地上,满脸惊骇,“陛下……”
韩孺子抬起手,示意刘介不要说话,然后做出倾听姿态。
刘介糊涂,急忙闭嘴,也仔细听,除自己粗重喘息,没什特别声音,他更糊涂。
“天下人都在准备过年,那种欢快声音隔着多远都能听到。”韩孺子轻声说,微闭双眼,似乎真听到某种声音。
“是啊,就要过年,求陛下让们也过个踏实年,陛下私自出宫,太后、皇后忧心忡忡,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皇帝在宫里宴请舅氏家,倦侯府里也有场“家宴”,晁鲸等十几名来自渔村少年聚在起喝酒,他们不用讲究规矩,胡吃海喝,回忆成筐往事,许下成堆豪言壮语,个个都有指挥千军万马气概,发誓将来要荡平天下群贼,直扑塞外匈奴人,唯独对眼前片狼籍无动于衷,谁也不愿意起身收拾下。
他们知道两天之后就是除夕,知道皇帝正在宫中宴请外戚,成熟稳重大人都在宫里轮值,整个倦侯府由他们做主,点也不用担心。
“等咱们活捉大单于,要让他跪下,对他说‘大楚皇帝是你动得吗?你以为拍拍屁股走人就没事?老不死,跟回京城向皇帝磕头认罪,再把蜻蜓还给。’”
晁鲸喝多,面红耳赤,手握杯,手指着对面同伴,唾星横飞地怒斥,好像那就是大单于本人,两边人半在睡觉、半大声附和:“磕头,快磕头。”
同伴醉意更重,呆呆地看着晁鲸,“、没抢过你蜻蜓,是他,老七,记得吗?小时候你在河边抓大蜻蜓就是被老七抢走,找他要,别找,、啥也没做。”说着说着,莫名其妙地哭起来。
韩孺子微笑道:“刘公觉得朕是哪种皇帝?”
刘介愣,没敢接话。
“朕读过些史书,觉得皇帝各不相同,有宫里皇帝、城里皇帝和天下皇帝,太祖是天下皇帝,大楚江山是他打下来,足迹遍及四方。在太祖之后,皇帝范围可就越来越小,烈帝、武帝算是城里皇帝,经常出宫甚至出城,偶尔去往远方,不成惯例,其他祖先就都是宫里皇帝。”
刘介张嘴结舌,过会才说道:“太祖奠定基业,让后世子孙不必那辛苦,列祖列宗能在宫里、城里治理天下,正说明规矩好处,所谓垂拱而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太祖奠定基业能传多久?”
其他人根本没注意到他在说话,尤其是晁鲸,仍在怒斥“大单于”。
韩孺子来到倦侯府,在自己另个家里,看到就是这样场景,他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排目瞪口呆卫兵。
喝醉少年们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只有个人指着门口,傻笑道:“看到皇帝,呵呵,看到皇帝。”
韩孺子无奈地摇摇头,背着皇帝,不知其他人是什模样,大概比晁鲸这些人好不多少。
他来到书房,这里倒是尘不染,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安置炭盆,倒也不是太冷。从书籍摆放方式上能看出赵若素痕迹,分类极细,经、史、子、集各占块,然后按时间排序,方便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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