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果然是个死心眼儿人,韩孺子仍然摇头,“应召者众多,用不用你尚在两可之间,朝廷为何要做出保证?”
名单上其实只有寥寥数人,
群臣这才无话,尤其是元九鼎,如果极西各国结束混乱、恢复进贡,负责查清名实职责归礼部。
韩孺子没有推荐任何人,而是遵照朝廷做事规矩,让礼部公开征召勇敢之士,出使万里之外战乱之地。
应征人不多,谁都明白,此去凶多吉少,多半可能冻死于路上,纵然侥幸到极西之地,那边战乱未必结束,还是危险重重、寸步难行。
只有韩息明白这是皇帝给自己机会,但他非要先问个清楚。
他现在是众多散骑常侍中员,可以直接求见皇帝,获准之后,前往凌云阁见驾,这时距礼部征召勇士已有四天。
礼部尚书元九鼎对这批西方使者没有半点好印象,“化外狂徒,举止粗鄙,言语无知,依臣之见,不必与他们般见识,也不必留住驿馆,套上枷锁,派兵路退回西域好。”
勤政殿里大臣都认可元九鼎建议,不杀使者并非因为害怕,而是觉得双方地位差距太大,不值得动怒。
韩孺子只对件事感到困惑,“大楚与此国相隔万里,从无往来,按使者所言,他们国王对大楚充满恨意,这是为何?”
元九鼎回道:“城中有些西域客人,据他们说,西王祖先本是中原人,因战败投降匈奴人,又随匈奴人西去,后世沦落为奴。西王崛起之后,最恨匈奴,其次是中原,认为是中原朝廷无道,迫使其祖投降。大意如此。”
神鬼大单于自称过于狂傲,元九鼎不用,只称“西王”。
韩息总算有身没有补丁新袍,进屋跪拜行礼都合规矩,看上去很正常,开口就与众不同,“微臣叩见拜见,请陛下手写份恢复安阳侯保证,微臣即刻出发,时也不耽搁。”
屋里太监与侍卫侧目而视,韩孺子微笑道:“朕为何要写这样份保证?”
韩息抬起头,面露惊讶,“陛下不是在征召使节前往极西之地吗?微臣愿往,但是之前与陛下说得很清楚……”
韩孺子摇摇头,拿起桌上张纸,“你说自己愿意出使极西之地,可是礼部送来应召名单上没有你名字。”
“微臣先要保证,再去应召。”韩息以为这是理所应当事情。
“哪朝之事?”
“臣不知,西域人转述之辞,不尽可信,即便是西王本人,大概也不记得朝代,所谓复仇,只是时狂言。据传,西王征途并不顺利,因其残忍无情,极西方各国叛乱此起彼伏,用不多久,西王就将溃败,他连大楚山水都看不到。”
事态若是朝这个方向发展,当然最好不过,韩孺子想想,说:“不必上枷锁,十天之后遣返使者,不予馈赠。大楚也派使者西去,或许能与他们同行,以为引导。”
众臣吃惊,宰相申明志已有退意,因此不开口,新任左察御史冯举上前道:“极西之地群王并争,混乱不堪,楚使此去……”
韩孺子抬下手,表示自己还有话要说:“极西之地原有不少依附之国,时混乱,早晚都将结束,到时各国更替、名号变动,全凭他们自说自话可不行,楚使此行,乃要亲眼所见,为朕带回确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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