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茫然许多,又似恍然
“你们不愿意?”冬葵哭得见犹怜。
换来柳蕴低低训斥众人:“还不应下!”
宋平水连忙道:“姑娘想通就好,咱们走吧!”
众人带冬葵出房间,因不知薛暸在沅江府宅子在哪儿,在院子乱转好会儿,柳照见冬葵只小心跟着,再不出声提醒,然地低语,“她并不知这个,你们暂且带她上街道。”
众人领命,带着冬葵出宅子,上街道,已是深夜,街上并无行人,兴许因这,当年掳冬葵人放松警惕,并没有为怕她逃跑而将她团团围住,而是像现在样,散散地走在她周围。
众人垂眼,当没瞧见,宋平水按照崔时桥编好本子瞎说:“若你老实,对你好点!”
冬葵蹙眉:“好像哪里不对。”
宋平水当即换版本:“薛公子说,若你老实,求饶,送你至薛公子府中!”
冬葵不纠正。
宋平水竟然蒙对。
长夜过去,天幕泛白,房门吱地声响,柳蕴缓步而出,吩咐仆人,“还按从前,这屋里该为夫人换早早换。”徐徐拐过廊角,犹自去。
身后,秋风扑开半阖房门,屋内满壁衣饰已收容妥当,依旧华美流光,珠玉琳琅璀璨夺目,就连镜子碎片都被拢于堆,正安静地泛着亮光。
这厢,冬葵沉睡半夜,醒来后安静许多,只背靠墙壁抱膝而坐,神色似是若有所思。
宋平水等人从洞口蹭出来,见柳蕴神色平静地居于高座,皆知他终于压下心中火气,纷纷跪于下首,柳蕴只道:“候着便是。”
若按当年情形,这日是乡试最后场第三日,过这日,乡试结束,他与宋平水出贡院,冬葵安然无恙地去接他们,那变故只有可能发生在这日,他们耐心候着便是。
行人往前走好长会儿,冬葵顿步,“总觉着对面该来辆马车。”
柳蕴听到吩咐随从速速备马车,不过会儿,行随从赶着马车从对面缓缓而来。
有马车,就有人,兴许是这马车里人救冬葵。
柳蕴朝宋平水瞥去眼。
宋平水会意,“马车里可有人?”
不过须臾,冬葵双杏眼溢出颗颗泪珠,眉尖微微蹙起,楚楚动人至极,“夫君是不会来救,不如随薛公子,你们就带去薛公子府里吧。”
众人:“!”
小祖宗哎!
这话可说不得!
柳蕴就在几步远,分明不过是个秋夜,众人竟都如坠入寒冷冰窟,骇得汗毛直立,心头打哆嗦,哪里还敢应声?
然而白日消磨殆尽,到夜间,冬葵仍安安静静,柳蕴脸色越来越沉,众人不敢擅动,皆敛声屏气静静等待。
好在,约莫后半夜,冬葵终于有动静,边拍门,边扬声喊,“来人!快来人!”
柳蕴身形动,已下座掠过台阶,领着众人往隔壁去。宋平水提着灯笼开门。
门口闪出冬葵张小脸,她明显清减许多,抹纤薄身姿纤柔而立,血色尽失双唇微微抿,“诸位大哥,薛公子让你们掳时可还说什?”
柳蕴别开眼去,身侧手掌攥成拳头藏于袖中,眸中蛰伏阴郁戾气叫嚣着钻入心肺,他不由连退几步,离冬葵远许多,才扼制住心中那股把冬葵摔到床上教训番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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