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裳上身,她这个主人高兴,送礼人高兴,阿爷回来看到府中下人精神焕发,自然也高兴。
“很好,很好。”她笑得合不拢嘴,“还是鲜亮颜色更衬程伯。”
程伯心知滕玉意心里高兴,笑着摇头道:“娘子,你就别打趣老奴。”
滕玉意坐到石桌边,含笑问:“段家有消息?”
程伯正正脸色:“昨晚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坊闾街曲都在议论段小将军和董二娘事,今日老奴出门打听,连百戏本子都写出来。”
春绒和碧螺喜气洋洋进来:“过午时。”
滕玉意霍然睁开眼睛:“你们怎不叫,阿爷回长安吗?”
春绒笑道:“老爷连日行军,天不亮就回府,叫婢子们别吵娘子,用过早膳就去镇国公府退亲。”
滕玉意怔怔,赶忙掀被下床:“把程伯请到中堂,有话要问他。”
梳洗完往中堂去,程伯穿着身簇新赭色团花短褐,脸上隐有喜色。
笑嘻嘻道:“搓不下来,得用专门药粉洗。”
杜夫人回嗔作喜:“你这孩子,吓死姨母。这是何药?你从哪弄来。”
“让程伯弄,饮酒时候趁人不注意抹在脸上,不然怎装病。”
“装得这样像,连姨母都哄过。”
滕玉意摆摆手:“欸,哪比得上段老夫人,她老人家白眼说翻就翻,谁见不得信以为真。”
“哦?”滕玉意益发来兴致,“都写什?”
“不过是些浓词艳曲,说出来怕污娘子耳朵。”
滕玉意啧啧摇头,长安城落第儒生多,为维持生计,常编些艳曲志异来售卖,估计这帮人正愁没有现成才子佳人来编故事,段宁远与董二娘这对苦命鸳鸯就跑出来现世。
兴许过不多久,这些人便会以段董二人为原型编出十套八套百戏出来,到那时候街衢巷陌,茶余饭后,处处有人传颂这段佳话。
她兴致勃勃:“接着说。”
滕玉意边走边打量程伯,程伯虽不像端福那样常年面无表情,但贯老练沉稳,突然这样高兴,定是因为阿爷回长安。
“娘子起。”程伯满面春风迎过来,“老爷早上回府,娘子估计知道。”
滕玉意故作惊讶:“程伯,你该不是为迎接阿爷,特地换身新衣裳吧。”
程伯低头看看,笑呵呵地说:“杜夫人早上令人送来,说娘子托她们给老奴和端福做衣裳,只因不清楚老奴和端福身型,先送套过来让老奴试试,老奴试颇合身,听说是娘子意思,便穿来给娘子瞧瞧。”
滕玉意笑着点点头,程伯办起事来,方方面面都想细致周全。
杜庭兰忍笑道:“想是不甘心段宁远名声有污,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你们没瞧见段家那些女眷脸色,个个像开染坊似。”
杜夫人啐道:“段家世代功勋,外头瞧着体面,谁知里头已经如此不堪,要不是玉儿准备周全,退婚过错全都推到玉儿身上去,今日请人又多,士庶勋贵都有,这出闹得这样大,瞧段家怎收场!”
***
滕玉意筹谋这几日,终于却最大桩事,当晚回到滕府,睡得极其酣甜。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躺在床上不肯起,嘴里却没闲着:“春绒、碧螺,什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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