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面上看着玩世不羁,没想到为让妹妹高兴,连个小打小闹诗会也肯花费这样心思。
静德郡主看请来小郎君和小娘子都很高兴,也学着哥哥说话语气,吩咐婢女道:“既然诗豪们都到齐,快把茶点都呈上来吧,记得各人爱用点心不样,莫要弄混。”
婢女笑着捧好宾客名册:“婢子已经再三核实过,万万不敢出差错。”
蔺承佑同顾宪闲聊几句,起身走到上首,挨着那位直在打瞌睡老儒坐下,咳声:“夫子?”
这老儒
“欸,那就说定,但是你别忘,规矩向是输就得赔马。”
滕玉意接过下人递来茶水,暗忖这个顾宪不但认识蔺承佑,两人关系似乎还不错。
待众人都坐好,蔺承佑笑道:“舍妹每半月举办回诗会,多蒙各位诗豪赏光前来助兴。以往每常由家母陪舍妹做东,但自从爷娘出游,这诗会已搁置小半年,今日舍妹重新起社,这做兄长本该在此作陪,怎奈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先走步,为表歉意,备些笔墨纸砚作赔礼,还请诸位看在舍妹面子上笑纳。”
说罢击击掌,仆从们鱼贯而入,每人捧个白香木托盘,依次摆在客人们条案上。
托盘里摆放着套笔砚墨,皆为上品,那叠纸笺不知是桑皮还是苎麻所做,光厚匀细,极其显墨,正适合用来誊诗。
滕玉意取粒药含入口中,这药甘甜如蜜,幽幽有股清凉异香,若是平时服下,定能生津止痛,但此时她喉头如木头般全无知觉,吃下药也不见好转。21
顾宪并没指望滕玉意立刻能说话,看她表情宁静,想来这药有些安抚之用,便温声道:“此药只能治表,祛根还需配合内服药剂,滕娘子若是觉得好些,往后可随身带着此药,不拘早晚,只要觉得不舒服即可含服粒。”
滕玉意含笑点头。
蔺承佑旁看着,居然没吭声。
顾宪忙完给药事,扭身才发现蔺承佑笑容古怪,他怔下,正要问蔺承佑是不是认识滕玉意,不料蔺承佑牵过阿芝手,率先朝上首走:“时辰不早,诸位请入席吧。”
砚乃是龙须砚,每张砚底座上已经提前用小篆刻上宾客名字,如此来,即便是脸皮再薄客人,也可以堂而皇之地将这份厚礼拿回家去。
众人难言惊讶之色,今晚来参加这场诗会,除世家子弟,还有不少出自白屋寒门穷酸儒生,这套笔墨纸砚对贵户来说或许不算什,但对于客囊羞涩举子来说,简直堪比甘霖。
这下宾客尽欢,人人都钦服。
滕玉意没动那笔墨,杜庭兰却微讶。
郡主毕竟才九岁,行事不可能如此周全,想来这是成王世子安排,难得是赠笔墨而非赠金银,大大地照顾孤标文人们尊严。蔺承佑出手又大方,光那扎厚笺就足够每人用个小半年。
顾宪自顾自落座:“还没问你呢,前日你把那匹如意骝牵走做什?”
蔺承佑接过侍女递来宾客名册,漫应道:“看看是如意骝跑得快还是紫风跑得快。”
“那谁赢。”
蔺承佑抬头笑:“笑话,当然是紫风。”
顾宪轻叹:“局算什,那匹如意骝老点,回头们再多比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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