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自惭无状,伏地再三揖首,马上有婢女取来宾客名册,哆哆嗦嗦递给葳蕤。
葳蕤躬身退到边,勉强定定神,从东侧男宾席开始,个个开始比对。
众人无心酒食,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劲,只觉得瞬之间,水榭就寒凉起来,夜风自轩窗涌入,条案上笺纸被吹得沙沙作响,四角灯影摇曳不休,照得房里忽明忽暗。
滕玉意出来时揣许多符箓在身上,奇怪毫无动静,她自是不相信青云观符箓会不如东明观神通,但如果真有妖异,符箓早该自焚示警。
头两回只数人头,这次婢女们留心,边数边将每个人相貌和名册上名字对应起来。
葳蕤惶惑地环顾四周:“婢子们再三清点瓜果份数才带人呈送,因为之前漏过份酒食,这次特地多加份,谁知呈送完毕,凭空又、又少份!”
虞公愣愣:“少份便少份,何必大惊小怪,人多就容易出乱子,兴许你们没留意,多给某位客人发份也未可知。”
“绝无此事。”葳蕤拼命摇头,“婢子们方才犯错,这回加倍谨慎,每到位客人前便呈上份瓜果,确保不会多发漏发,何况案几上本就放不下两盘,又怎会数错。”
顾宪静静听这晌,放酒盅问:“是不是记错人数?也许你们之前清点人头时候,正好有客人去净房。”
葳蕤打个寒战:“断乎不会,婢子自下午起就直带人在门口听命,从世子走后,水榭里根本无人出入。”
角下灯笼发出咯吱轻响,滕玉意刚吃口丁子香淋脍,就觉袖中小涯剑发起热来。
她暗忖,这小老头该不是闻到席上酒香,又开始闹腾?还真是不分场合啊。看来上回训导还不到位,她自己就贪酒,大约知道小涯不好过,若是不管不顾,小老头忍不住跳出来可就不妙。
她探袖往里弹弹,既是安抚也是警告,连杯酒诱惑都受不住,往后还怎跟她出门。
小涯像是有些怕滕玉意,被她弹当即老实不少,剑身很快不再发烫,只是仍有些温热。
滕玉意放下心来,继续安静用膳。
葳蕤数完东侧男宾,接着数西侧女宾,乍眼看去,无甚不妥。
很快轮到最角落三位小娘子
她边说边打量水榭中人,像是要找出究竟多谁,然而越找越惊恐。
滕玉意不自觉也跟着在席上找寻,可没等她看出个究竟,小涯剑就再次滚烫起来。
滕玉意心中紧,这是小涯剑第二次如此,她悄悄将剑从袖中取出,戒备地打量周围,窗外已是夜幕低垂,水榭内外都燃宫灯,众人脸孔掩映在灯影里,时间看不出异样。
静德郡主愕然道:“既然无人进出,何不对着宾客名册再清点回?”
“正是。”老儒斥道,“如此慌张呼喝,成何体统!”
这时候婢女们进来呈瓜果,忽听清脆声响,有婢女摔落盘盏。
杜庭兰和滕玉意惊讶对眼,这是怎回事,这可称得上失礼,而且那婢女与旁人不同,看着像府里老人。
静德郡主怒:“葳蕤,你今日怎回事?”
葳蕤惊慌道:“回郡主话,这、这水榭里多人。”
“多人?”阿芝大惑不解,“什叫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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