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承佑笑道:“滕玉意,你不是挺聪明吗,能不能说话,自己不先试试?”
滕玉意惊,下意识清清嗓子,这才发现喉间那种异感不知不觉消失,她试着吐露字句:“咦,什时候解——”
当几日哑巴,冷不丁从唇齿间溢出两个字,连她自己都吓跳。
“早上就让绝圣和弃智把解药给你,你自己不肯说话,怪得?”蔺承佑脸无辜。
滕玉意愕,原来是那粒水粉色药丸,这厮当真坏得没边。给药却不说明缘由,她怎知自己能说话?
滕玉意刚下台阶,程伯和霍丘从暗处闪身出来。
直到回厢房,蔺承佑都未跟过来。滕玉意本来踌躇满志,突然点底气都没,坐下来又等片刻,蔺承佑仍无消息,她边拨弄棋子边想,难道她料错,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还是不打算给她解毒?
绝圣和弃智在滕玉意房里坐会,便回到自己厢房画符。
滕玉意颓然令人备水,准备盥洗沐浴,忽听霍丘在外头说话:“世子。”
蔺承佑扬声道:“王公子?出来借步说话。”
他意料。
“滕娘子为何会上当?”他隐约有些好奇。
滕玉意:尸邪并未直接来找,而是先潜入上房。偷阿娘衣裳,还抹阿娘箱箧里香膏,只因处处细节都吻合,才不慎上当。世子以为尸邪来时不会做准备?彩凤楼里藏不少龙膏酒,它想把自己弄得满身酒气,简直易如反掌,偷衣裳和毡帽,更是手到擒来。不过嘛,正因为它那晚做得太多,才知道有些东西是尸邪无法左右。
滕玉意说这些话蔺承佑早就想过,他故意发问:“它左右不什?”
滕玉意抽出张纸:它似乎不能及时判断出被蛊惑者身体异样,比如明明嗓子哑两晚,昨晚在幻境里却能张口说话,猜它今晚若是存心假扮,便会吸取上次教训,扮作无法说话模样,以此来骗取楼中人信任,世子倘若不想让众人上当,唯法子就是给解毒。尸邪即便能及时调整气息和外貌,也绝对察觉不嗓子已经恢复。
亏她刚才准备大通话拦住蔺承佑,他当时面上本正经地听着,心里指不定怎嘲笑她呢。
她觑他眼,好不容易解毒,眼下忙着确认真伪,也就顾不上与他斗法,试着体会下,自觉除稍有涩滞感,并无明显不适,便甜甜笑:“多谢世子。”
她嗓音尚未完全恢复,说起话来
滕玉意出房门,果见蔺承佑站在门外,她冲程伯和霍丘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程伯和霍丘避回房中,耳朵却竖起来。
“正要去绝圣弃智房里,听说王公子酒醉渴乏,顺便给你送点醒酒之物。”
滕玉意心头阵猛跳,他果然是来送解药,低头看他手,哪知两手空空。
解药呢?她无声瞪着他。
蔺承佑脸上笑意未减,然而没再接话。
滕玉意莞尔:话说完,究竟该如何,还请世子自行权衡。
说着昂首朝台阶边踱两步,绝圣和弃智往这边瞧:“说完啦?”
滕玉意点点头,绝圣和弃智于是跑出来:“师兄?”
蔺承佑若无其事道:“去小佛堂查查东明观异志,你们送王公子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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