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左右瞧,舒丽娘宅子坐落在巷尾,尤为幽静宽适,蔺承佑迈步上台阶:“府里除丽娘,还住哪些人?”
“只有主仆六人,除丽娘自己,便是两位婢女、看门老仆和两位厨娘。”
“丽娘独自住在此地?她夫君呢?”
龚法曹屏退后头衙役,压低嗓门说:“她是郑仆射养在外头别宅妇(注2)。”
蔺承佑看看龚法曹。
那几位*员摆出副事不关己模样,云淡风轻就往内走,蔺承佑本已走到外头,忽又倒退回来:“哎,王司直、陈司直,请留步,你们瞧见,下官手里鸡毛蒜皮案子太多,如今又接这案子,实在腾不出手,为不延误办案,下官手上那些杂案只好委托给二位前辈。”
王司直和陈司直想也不想就要推脱,对上蔺承佑笑眼,硬把话又咽下去。
蔺承佑辩才无碍,论起说歪理本领,全大理寺人都比不过他,再说蔺承佑不占理又能如何,为日后仕途着想,他们岂敢公然与他叫板。
王司直比陈司直脑子更灵活些,忙应:“蔺评事何出此言,把案宗都转过来吧。”
蔺承佑笑容和煦:“那就有劳两位前辈。”
这位同州柳法曹办案如此迅捷都毫无头绪,搬到长安来只会更棘手,注定是场吃力不讨好差事,大伙显然都不愿意揽活。
蔺承佑环顾左右,除严司直在认真察看尸首,别上司都离得远远。
他笑,不用做这明显吧。
瞧那几人眼,他对柳法曹说:“好,这案子和严司直接。”
严司直忙也起身,想也不想就道:“烦请柳法曹与严某交接下案情。”
龚法曹讪讪,他本来也不信
然而,等案宗传到王司直和陈司直手里,只有宗是蔺承佑案子,剩下全是严万春案子,林林总总加起来,足有十来件。
二人平日欺负惯严万春,心知此人贯老实,绝不会主动把自己案子扔给别人,不必想,这定是蔺承佑主意,只懊悔早上做得太明显,哪敢再多话,只好都接。
***
蔺承佑赶到春安巷时候,长安县龚法曹正指挥衙役们封锁丽娘宅子,听说蔺承佑来,龚法曹忙迎出来:“蔺评事怎来?”
蔺承佑冲龚法曹拱拱手:“和严司直接手这案子。”
几位年轻*员目光里流露出几分看好戏意味,蔺承佑不过凑巧办几桩案子,就自以为攻无不克。这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就算,严万春也跟着瞎凑热闹,他手里案子都堆积成山,连这种烂摊子也敢接,人称“严傻子”,这话真没说错。
蔺承佑笑道:“在正式交接之前,还有好些问题要向柳法曹确认,这些细节未必记录在案宗里,还得柳法曹亲自帮着回想,劳烦柳法曹在后院稍事休整,先去趟崇化坊迎春巷。”
“崇化坊迎春巷——”严司直面露疑惑,“那不是昨晚遇害丽娘住所吗?”
“没错,丽娘死状与白氏模样,怀疑是同人所为,所以得赶快确认件事,如果丽娘遇害时邻近也曾听见过婴儿哭声,这两桩案子基本可以合案,那接下来很可能还会有人遇害。”
这话出,不只严司直色变,柳法曹也惊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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