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师公拾掇好出来
，他顺势起身：“您收拾好？那
们进宫吧。”
清虚子把脸绷得紧紧
：“既然不消沉，晚上你可别吹笛子，师公昨晚都快被你吵死，走吧走吧，别让你伯父他们久等，正好师公也有事要跟你伯父商量。”
说着看眼那边发怔蔺承佑，若有所指道：“你们瞧，哪怕相隔四年，哪怕姜贞娘只剩残魄，宋俭也能从
堆游魂中眼认出自己妻子。不怀着这样腔执念，连来生都未必谋得到，正因为情比金坚，千难万险都不在话下。”
蔺承佑仿佛有所触动，目光微微漾，再抬头，师公已经到跟前。
清虚子想起绝情蛊事，暗自在心里叹口气，臭小子，这回该明白何为“情”字，苦不苦？怕不怕？
他抬手就是个爆栗：“你自管消沉。”
消沉？蔺承佑把头往后仰，他在琢磨怎
才能让滕玉意喜欢上自己呢。
姜贞娘生辰八字纸人也倏地立起来。
游魂飘荡到宋俭尸首近前，陡然发出低低啜泣声，紧接着，黑暗中听到声叹息，另缕幽魂从灵床上飘下，影影绰绰走到姜贞娘魂魄前，将其搂入怀中，两枚游魂相依相偎，仿佛融为体。
***
圣人已经被禁军们护送回宫，绝圣和弃智仍在啼哭。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哭，只是想到刚才那幕就难过，眼泪抹又流，流又擦，止都止不住。
他笑笑道：“师公手下留情，疼啊。”
清虚子道长愣，随即重重哼声：“看来还是没吃够苦头。”
蔺承佑暗想，昨天这个生辰对他来说，是够苦，不但苦，还涩，像喝大口黄连，连舌根都是苦。
但苦晚上之后，早上又振作起来，无非是滕玉意还没对他动心，现在想想，也不算天塌下来，要知道这回他可是遇到这世上最好小娘子，就此放弃是想都别想事。
只不过这事对他来说算是个全新难题，他以前可从没讨小娘子欢心，想来想去，身边这些长辈里，好像只有过皇伯母最懂小娘子心思，所以适才闲下来，他就在心里盘算如何请教皇伯母。
蔺承佑仿佛没听到师弟啼哭声，令人收好阵法，自顾自斜靠在旁游廊阑干上，漫不经心盘弄着那管玉笛，脸上若有所思。
清虚子拾掇好出来，扬声喝问两个徒孙：“哭够没有？”
绝圣和弃智跑到师公面前，抽抽嗒嗒地说：“……徒孙们……徒孙们是觉得宋世子和姜贞娘太苦，师公……他们明明什都没做错………这样对恩爱夫妻……为何就不能白头到老呢。”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清虚子望着两个小徒孙清亮泪眼，怅然叹口气：“这还不明白吗？这就叫造化弄人。如今好歹找回姜贞娘残魂，已经是不幸中之大幸，夫妻二人今生缘分已断，至少能谋个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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