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
,又何需旁人来提醒?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你本就凉薄自私,自小到大都是如此。”
武绮眯眯眼。
武元洛直视武绮,恨声道:“你口口声声说爷娘和阿兄偏心,却忘这些年都发生过什事?行,你记不得,来帮你回忆回忆。”
“人称十月怀胎,可你七个月就落地。”武元洛语气发涩,“爷娘生恐养不活你,特地找来术士给你算命,本盼着听些吉祥话,术士却说你日后会祸及家门,阿爷气得令人把术士轰出家门,对你疼爱丝毫不亚于从前,你小时候身体不好,而大娘身子骨康健,五岁之前,全家人都把你捧在掌心里,对大娘照顾和关心,反而远远不及对你,直到你五岁那年生疟疾,这切才慢慢发生改变。”
武绮动不动。
武元洛满眼失望:“那回你病得很重,阿爷每日下朝回来第件事,就是到病榻前照顾你,阿娘和为你整日衣不解带。医工说要有同胞姐妹臂血做引子,大娘也才六岁,却二话不说照做,怕们累倒,她也在旁边帮着端汤送药,好不容易你痊愈,大娘却染上病,可你对病床上长姐丝毫没有疼惜之心,还因为爷娘和阿兄忙着照顾大娘忽略你,兀自在房中大发脾气。打从那回起,爷娘就知道你是个凉薄自私孩子。你早产体弱,打从出生就获得全家人对你偏疼,久而久之,你似乎忘阿姐也是武家女儿。”
“人心都是肉长。”武元洛眼中涌动着暗潮,“小时候阿兄念书,每到天寒地冻腊月,大娘怕阿兄练字生冻疮,会主动在边上帮阿兄烧暖炉。阿兄让她回房,她却执意相伴。你呢?每到这时,都会抱怨阿兄只顾着念书没陪你玩,那回阿兄上树替你摘风筝,跳下来时不慎崴脚,你嘴上说对不住阿兄,过后照顾阿兄却是大娘。你们随母亲回颍州外祖父家,回来时大娘买好些阿兄爱吃糍糕,之前阿兄不过随口说句,大娘却默默记在心上。姐妹俩给阿兄做鞋袜,大娘做用得永远合脚,你却连阿兄脚长都没留意,阿兄穿不进去你做鞋,开玩笑说这鞋浪费,你气得说阿兄偏心大娘,当着们面把那双鞋扔到井里去。
“阿兄本不该把这些小事放在心里,但这不是两件事,而是长年累月相处,这些琐事点点滴滴落在心上,再心粗人也能体会出来。越长大,阿兄心里越清楚,大娘恬淡豁达,而你心眼极窄。这些年阿兄感受到太多大妹妹对兄长关怀,出于回报,不自觉会对大娘偏疼些。就像她记得阿兄不爱吃桃花醋,不喜闻屠苏酒味道,不吃鱼脍,不碰胡荽,这些事你统统不知道,大娘却全记在心里,那阿兄记得大娘喜欢吃胡麻,又有何难?”
武绮表情依旧冷硬,眼波却颤颤。
武元洛自嘲地笑:“你说那回阿兄没能及时赶到玉真女冠观救你,却绝口不提阿兄当时人在城外。马不停蹄赶回城,因为太急着赶路,路上差点就摔马,只不过迟步,就被你记恨到现在,到你房中去探望你,你却把阿兄关在门外。阿兄站在廊上,面对着那扇紧闭门,那滋味永远忘不,赶路太急,身上衣裳早已经汗湿,被风吹,瞬间凉到骨子里,但身上再凉,也没有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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