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
当年祖父带着两位伯父抵抗南下胡叛,战死之地,就是南阳。
当时帝国已经处于生死线绝境,这战长达半年之久,尽管最后城门告破,但多亏这半年屈死抵抗,帝国后方水运漕粮才得以保全,这也为日后帝国成功收复失地起到决定性作用。
这战太过惨烈,也太过荣耀。敌军为攻下南阳和睢阳,早就切断往城中运粮道路,城中粮草不济,祖父为保护城中百姓,令人用暗道将百姓们分批送走,但他们这些守城将领,个都不能撤。暗道本可以运点粮食,可惜没多久就被敌军发现,为不让敌军沿暗道闯入城中,只能将暗道封死。
抵抗近半年,待到城破之时,守城将士死得只剩数百人。
她凌厉目光死死钉在父亲脸上:“别以为不知道。阿爷你让程伯隐瞒她回京消息,自己掉过头就去找她!你口口声声说要信任你,可你对得起阿娘吗?”
滕绍似被最后句话刺痛,断喝声:“住口!”
滕玉意咬牙瞪着滕绍,滕绍眼睛已是片猩红。
他闭闭眼,无比疲累地瘫坐到身后坐席上。
他低下头,目光凝视着某个虚空点,渐渐地,整个人仿佛被痛苦回忆给攫住,那种悲悔情绪,强烈到连几步之外滕玉意都能感觉到。
这问题问得人措手不及,滕玉意口唇顿时像着火,脸也瞬间发红。
她挺挺胸膛,便要矢口否认,望见阿爷那伤感表情,异样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不对劲,阿爷语气,分明有种诀别意味。
她依旧脸热心跳,却忍不住审慎地端详阿爷:“阿爷,你怎?”
阿爷几次失态,似乎都与邬莹莹有关,上回说到那封南诏国信时,阿爷样子有如万箭穿心。今晚如此异常,没准就是因为阿爷白日去见过邬莹莹。
城中片荒芜,家家户户都空着,粮草和马匹早已吃得干二净,祖父和几个手下将士为充饥,整日以树皮和枯草饱腹,被俘时,瘦
滕玉意浑身像竖起尖刺,微微喘息着。
哑默良久,滕绍开腔:“你是个心事重孩子。从前阿爷想岔,本以为有些事即便不说,等你大自然就放下,但阿爷没想到,这个疙瘩不但直搁在你心里,还越拧越深。趁着此次出征之前,阿爷本就想跟你好好谈谈,否则只怕——”
滕玉意眼中尖刺化作强烈不安,阿爷这话什意思?
“这个邬莹莹祖上是南阳邬氏,她祖父名叫邬震霄。”滕绍语气里满是萧索。
滕玉意紧走几步坐到榻上,她虽然直巴望着阿爷亲口说清楚当年事,但真等到这刻,胸膛里却充塞着不祥感觉。
念至此,她心里怒火蹭蹭往上冒:“阿爷,你为何要去见邬莹莹?”
滕绍脸上闪过抹难以形容耻辱之色。
“你知道她住在何处?”
滕玉意心里直发寒,她判断没有错,阿爷和邬莹莹关系就是有问题,不然阿爷不会听到邬莹莹名字就倍感耻辱。
“怎能不知道?”她冷声道,“靖恭坊华阳巷!她刚来长安时候就知道。当初她在们府中住过半年,阿娘病就是在她上门后染上,阿爷以为忘得这贱人模样和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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