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蔺承佑说:“看你爱吃玉函泥,帮你盛勺。”
可那明明是蕨菜……
滕玉意眼眶发涩:“好。”
二话不说把那勺蕨菜吃得干干净净。
不会儿,蔺承佑又盛勺,依旧是蕨菜。
“有鱼有鱼。”滕玉就把新酢松江鲈鱼干鲙夹给他。
“想喝汤。”
滕玉意亲自给蔺承佑盛汤:“鸭花汤爱喝?”
过会儿,蔺承佑又说要吃点心,好在连点心都是现成。
蔺承佑吃饱喝足,滕玉意又把巾栉塞到他手里,蔺承佑净手面,便坐在那儿听滕玉意用膳。
春绒和碧螺看看桌边蔺承佑,怪不得娘子非要穿这件新裙,方才太高兴没顾上仔细看,这会儿在灯下瞧得清清楚楚,成王世子今日也穿件朱红襕衫,外头则是件玄色银鼠大氅,冷眼看,里头襕衫针黹竟像与娘子衣裙出自同个绣工之手。
可惜这幕成王世子看不见。
滕玉意让春绒碧螺把粥菜放到桌上,自己在对桌坐下。
“饿吧,快尝尝。”滕玉意口里招呼绝圣和弃智,手里却忙着为蔺承佑盛粥。
蔺承佑伸手去端碗时,差点就“不小心”碰翻粥碗。绝圣和弃智目瞪口呆,随即缩脖子埋头吃饭。
,明明都瞧过……”
到屋里后师兄也没消停,说自己渴,说自己饿,同滕娘子要吃。
滕娘子裙角和双手还粘着泥,却二话不说忙活起来。
滕玉意每吩咐完下人件事,就会回头看看蔺承佑,看他坐在桌边“望”着自己,眼睛就会亮亮满是笑。
春绒过来提醒滕玉意:“娘子,回屋净净手面吧。”
滕玉意又吃。
结果没多久,蔺承佑又给她盛第三勺蕨菜。
这回,滕玉意伤心短暂地化为狐疑,然而扭头,便看到蔺承佑手上和腕上有几处伤痕,看着像平日不慎绊倒时擦伤,殷红伤口落在他
桌上茶清香四溢,他心神却全放在滕玉意身上。
滕玉意把荤菜吃遍,唯独不肯吃素菜。
真够挑食。
蔺承佑想想,拿起她手边盏里勺,循着用膳时记忆,摸索着盛勺蕨菜放到滕玉意碗里。
滕玉意愣愣。
滕玉意心里急,干脆起身坐到蔺承佑身边。第回照顾眼盲之人,怪她太粗心。
她亲自把碗送到蔺承佑手里,掰开他手指助他握稳,随后提起箸:“来给你夹菜。”
蔺承佑顺理成章道:“想先吃点素。”
“好。”
滕玉意盛勺芋泥到他碗里,蔺承佑又说:“有鱼鲙吗?”
滕玉意才想起自己满身狼藉,只好对蔺承佑说:“去换件衣裳。绝圣弃智,你们好好照顾师兄。”
出屋,突然又掀开帘把脑袋钻进来瞅瞅,确认蔺承佑乖乖坐在原地,这才心满意足进去。
蔺承佑无声地笑,听得滕玉意脚步声走远,摸索着端起茶盏,然而茶到唇边却未喝,只味竖着耳朵听着外头动静,滕玉意走,屋里似乎下子就没那热乎。
好在不会儿滕玉意就回来,顺便还带来宵夜。
她新换件朱红底撒绣球银丝夹纩襦裙,外头套着银鼠坎肩,裙角绣纹若隐若现,让人想起早春吐露芳颜辛夷花,偏偏领口和袖口是毛茸茸,衬得滕玉意脸欺腻玉,鬓若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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