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玉意追晌没能追上,只得怔立在原地,望着蔺承佑渐行渐远背影,胸??像被人挖空似,不禁放声痛哭起来。
滕玉意并不知道,在她哭得撕心裂肺时候,在她身后不远处,另有缕蔺承佑游魂,坐在坟茔前红着眼圈望着她。
忽觉背后有人拉她把,不等滕玉意回过神,就猝然跌到个温暖怀抱里。
滕玉意喘息着睁开眼,恰好对上那双熟悉眼睛。
滕玉意眼泪瞬涌出来,忙用尽全力回抱他:“蔺承佑”
欻然声,蔺承佑点燃那张诡谲符篆,火苗跳跃,照亮他熠亮眼眸。
“当初你救命,却没能及时认出你。”蔺承佑静静望着那团火苗,开腔,“如果那年赏花会上不那自以为是,或许那晚滕府出事时能及时相救。”
说罢,指指符篆,歉然笑:“命格极重,希望你下辈子不会再这苦命。”
说完这话他放下符篆,起身,洒脱离去。
滕玉意看清符篆上字样,心房猝然缩,上头写着“苍山无极门借命符”,底下分别并排写着两行字,行是:滕玉意,乙己年腊月二十八子时生人。
两个人声音越来越远,滕玉意贴在墙上细细听着,岂料墙面徒然往内陷,她下子没站稳,往前跌出去,站稳脚跟看,外头是座陵园,前方是宗庙,后头是陵墓。
天上下着霏霏细雨,杏花纷纷碾落成泥。雨中三座坟茔看上去格外凄清。
滕玉意怔忪片刻,来到坟茔前,先静静抚触阿爷墓碑,接着游荡到母亲墓碑前,坐下,辨认墓碑上’王氏’字样。
枯坐良久,滕玉意回首四望,如两个太监所说,此地清冷幽寂,偌大座陵园,看不见个人影。
滕玉意忽然感到前所未有孤寂,把身子蜷缩成团,贴着母亲墓碑哽咽:”阿娘”
床前垂着熟悉幔帐,空气里弥漫着她惯用玫瑰香。不会错,这是她和蔺承佑新房。
滕玉意依旧泪流不止,但触到蔺承佑温暖体温,那颗悬在腔子里心瞬间就落地。
“刚才梦见前世。”她拼命把头往蔺承佑怀里钻,啜泣时,声音传进他心房,“梦见你、还梦见,原来前世是你帮借命。”
这时才注意到蔺承佑呼吸异常
另行是:蔺承佑,壬寅年二月二十寅时生人。
两个人名字和生辰并排写在起,符篆底下则另写着行字:愿借三年寿元助其渡厄。
滕玉意脑中轰然作响,是蔺承佑!竟是蔺承佑!因为不屑于借用旁人寿元为自己报恩,于是献出自己寿元。
她抹把眼泪,急忙追上去:“蔺承佑。”
蔺承佑却已经翻身上马,人马转眼就驰入雨雾中。
正当这时,前方杏花树下传来马蹄声,有人来。
滕玉意噙着泪花向后看,不禁愣住,来人竟是蔺承佑……
他孤身人冒雨前来,到陵墓前白玉台阶前,下马拴绳,径直走上台阶。”蔺承佑滕玉意惆怅地看着他,他臂上束着布帛,看样子箭伤仍未好。
蔺承佑自顾自给滕绍和滕夫人上柱香,这才半蹲下来望着滕玉意墓碑,未几,从怀中取出张暗赭色符篆。
符篆阔达数寸,上头密密麻麻满是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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