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侍卫被她这番听起来似乎有理、又仿佛哪里不对言辞绕得头昏脑涨,时间竟有点招架不住。
暗卫乙弱声嗫嚅:“请表小姐……莫为难们。”
“抱、抱歉,也知道这样为难你们不对,”徐静书过意不去地顿顿,目光转为坚定,“可是,大公子当初将这佩玉交给,就表示可以、可以……借着他名头,狐假虎威!”
别、别以为怂巴巴表小姐就不懂如何仗势欺人、胡搅蛮缠,她以往之所以从没这没做过,那是因为……不敢。
而今夜,她敢。
徐静书慢慢直起腰板,伸手亮出手中佩玉,清清嗓子,心中狂跳。
“让进去。”
这是命令,不是商议,更不是恳求。
徐静书从未想过,自己有朝日竟能用这样略显强硬语气与人说话。
哪怕她不习惯这样与人讲话,但为达成对她更重要事,此时此刻,她不得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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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给自己画地为牢,独自在含光院中颓唐绝望,她心就像是被人拿几百根针刺破,瞬间成筛子。
“啊!或许可以试试!”徐静书猛地抬手抹去眼中泪,转身就往西路客厢跑去。
她有赵澈佩玉。
武德元年去赴贺大将军与沐典正婚宴那回,他将佩玉给她之后,就直没有收回。
人就是这样,哪怕天性胆小怯柔,为心中更重要人和事,就能在某个瞬间,迸发出自己都没料到鲁莽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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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们被徐静书似是而非番振声闹得摸不着头脑,只得匀个人进去请示暗卫首领夜行。
夜行听手下转述,既惊讶又觉得有点好笑,但也没有轻忽,转身上含光院最里进“瑶华楼”。
瑶华楼共三层,是赏月闻花好去处。这两年多来,因赵澈目不能视,有月也赏不成,这里便闲置
这四人既是赵澈专属暗卫,自识得他佩玉。
“表小姐,这……”暗卫甲有些为难地开口,“大公子亲口吩咐,谁也不见。”
佩玉作为赵澈发号施令信物之,自然可在定程度上调度这些暗卫。可是“不见任何人”是赵澈亲口下令,似乎效力该高于佩玉才对……吧?
“可,大公子也说过,这佩玉除不能开王府府库、不能动用府兵,以及不能僭越干涉信王殿下与王妃殿下所主持事宜外,在这府中,它调度范围包括但不限含光院。记性很好,这是他当初告诉原话,字不落。若现下你们认为这佩玉效力该低于大公子本人话,那你们说不算,得大公子亲自来说才行。”
徐静书抬头挺胸地与四名暗卫目光相持,有理有据地消解着对方犹豫踌躇论点,看似游刃有余、从容不迫,其实背在身后左手早已紧张地捏成拳,掌心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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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徐静书回客厢取小心收藏佩玉,再跑到含光院时,银月已斜斜爬到头顶。
民谚有言“十五月亮十六圆”,今日是三月十六,春夜正好,月华如练,安静洒在含光院紧闭厚重门扉上。
这还是徐静书第次看到大门紧闭含光院。门上灯笼并没有点亮,惟有轻寒月光,幽寂照着鎏金门环。
门口有四名身着侍卫武袍人,个个面色凝肃,四柄泛着寒光长戈交错在门前,发出视同仁拒绝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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