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种种经历都在告诉她,以后事谁也不知道,到不得已时,从前承诺只能揭过不提,任谁再难过不甘,都无能无力。
血亲之间承诺尚且有不得已时,何况男女之情?
她只能颓丧地夹起兔子尾巴,躲赵澈远远,努力在心中挖出个很深很深洞,偷偷藏起所有悸动心事。
天地很大,此生漫长,除风花雪月,还有许多事需要她费尽心力去争取。她不能太过耽溺于少女情愫,应该要埋头往前,向着更宽更
若他不是将来可以拥有三个伴侣信王世子,那个红脸小人儿话或许就能让她有点点勇气,站在他面前红着脸问句“你是不是也喜欢”。
若是,请再给点时间,等变成更好人,就来牵你手。
“将来可以拥有三个伴侣”这件事,当真是她心中绕不过去槛。她在脑中将《皇律》、《民律》条条细细回想个遍,依旧寻不到绕过这道槛破解之法。
若他当真也属意于她,那他或许会因她不安与不能接受而给出承诺,温柔且诚挚地告诉她,不会再有别人。
可这样承诺并不能真真使她安心到义无反顾。因为她记得阿荞说过,人心易变。
长习惯吧?若她不是他表妹,他会理她才怪。
可她又总是会忍不住想起他似乎意有所指地轻啄那只玉兔雪花糕画面;想起他帮她顾灶火时那脸甘之如饴笑,温柔纵容地说“选择束手就擒”神情;想起他置气般大口吞下“青玉镶”时别扭神色;想起夏夜里他在瑶华楼内对自己眨眼,将眼中隐秘而浩瀚璀璨星辰亮给她看场景。
她甚至时常想起自己加冠那夜,他笑意缱绻地“送”她捧美好月华模样。
这些画面在脑中交替浮沉,就让她又觉得自己或许并非自作多情。那样赵澈只有她见过,这事她很笃定。
每个夜里,她心烦意乱地辗转反侧时,眼前都会有两个小人儿在争吵。
将来事,没有真正到那天之前,谁说都不算。
仔细想想,世间万事,有几桩不是循着这个道理?
当年在她出生时,她爹娘定也曾真心实意说过要护她此生安稳。可后来父亲病逝,母亲改嫁,最初那些承诺就都不作数。
而母亲开始改嫁继父时,也曾真心实意承诺,是为母女两能吃饱饭才做出这个抉择,永远都不会丢下她不管。可当对弟弟妹妹出生后,继父养不这多人,母亲便将她送到姑母这里。
她相信,许多人在做出承诺当时,都是真心。可世事无常,大家都有可能走到身不由己境地。
个总是板着脸凶巴巴大喊:徐静书,你实在是想多!
另个又红着脸振声抬杠:并没有想多!他分明就是欢喜你呀!
这俩小人儿每夜在她脑中喋喋不休,却始终吵不出个胜负,这让她很乱。原本想得明明白白,只拿他当兄长对待,可每个夜晚只要这俩小人儿在她脑海中争吵,她心就忍不住跟着左摇右摆。
别扭摇摆成这样,根本没有她自以为拿得起、放得下,她哪里敢去见他?
无论她再怎说服自己只安分做他小表妹,至少在面对自己时,她不得不承认,她喜爱他,是以个小姑娘对个好儿郎心。这件毋庸置疑,无法自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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