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有队巡山兵卒迎面而来,为首那人很是眼熟。
“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那人眼中漾起浅浅笑意,大步流星走过来。
正是之前官考时遇到过那名皇城司武官。
徐静书到现在都不知这人姓甚名谁,也不觉自己和他有见面必须寒暄交情。可她这几日直想不通自己对这人那种诡异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当下便也没再挪步。
她抬手执礼,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张嘴开开合合半晌没憋出话来,无端闹个大红脸。
面对孟贞热情邀约,徐静书、赵渭与赵蕊都不好说出推辞话,却又着实没太大兴趣,便全不吭声,埋头缩肩跟鹌鹑似。
大家天不亮就出城,路车马颠簸而来,路上就垫些点心干粮,这会儿是又累又饿,哪有精神再往山上去。
赵荞打着呵欠对自家母亲摆摆手:“您同母妃殿下带小六儿去吧,们先进去午歇片刻,等下午大哥来时再道出来玩。”
孟贞有些失望地笑叹声,倒也没强求,就与徐蝉道带人抱着小六姑娘自去。
别业里侍者、侍女们早已准备停当,几人进去后便被领到各自房间歇下。
已经足够好运。
所以,真不该抱怨什。
但自从与赵澈之间变得有些不样后,每每面对徐蝉,她心中时常有些忐忑不安,总怕自己正在做件错事。
当姑母只是“姑母”时候,对待形同孤苦远亲侄女自能怜爱疼惜;可若这个侄女要拐走她爱子,事情就很难说。
离开承华殿时,徐静书破天荒向徐蝉行隆重大礼,在徐蝉诧异惊呼拦阻中,默默咽下心中那杂陈百味。
那队兵卒见自家头儿主动上前与小姑娘攀谈,本就面露古怪笑意。这徐静书脸红,他们便仿佛窥破什玄机,隐隐发出怪笑。
这下徐静书更窘,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皮痒?”那人扭头扫过在原地列队站定干下属,冷笑。
那群兵卒立刻正色,目视前方,眼观鼻、鼻观心,噤若寒蝉。
徐静书原本还有些困意,可方才听赵荞说傍晚赵澈要上来,她又无端端有些心绪起伏,睡意全消。
这不困就觉饿得慌。可大家都没问吃就各自去午睡,她便不好意思去问侍女要吃食,只能四处溜达着转移饥饿感。
顺着小径走出信王府别业,徐静书漫无目走在山间道中。
泉山上没有闲杂人等,只偶尔有皇城司或执金吾名下北军兵卒巡山而过,这让她倍感安心。
走小截后,她瞥见前头山道旁有从挂果海棠林,顿时眼儿发亮,加快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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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五午后,信王府行乘马车上泉山,进入位于南麓半山腰信王府别业。
若说泉山是“风水宝地”,那这南麓便是宝地中宝地。因为南麓之下就是气势磅礴涟沧江,前朝史书有载此地“足踏青山俯瞰沧海,朝沐日出夜揽月华”,足见其历来就是泉山最珍之所在。
被禁足在府中年有余孟贞很是开怀,全无半点劳顿疲态,下马车就叫人抱着小六姑娘赵蓁,约着徐蝉往山上涟沧寺去。
“涟沧寺虽不大,却是百年古刹,据说祈福占卜都很灵,战时也未断香火,”孟贞道,“你们几个小也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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