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渭也跟着摇头,显然也是很难理解李同熙办差做派:“平常到皇城司门外击鼓百姓,十个里有八个是去告他状。”
通常都是缉拿凶嫌途中惹祸,不是掀街边小摊就是砸别人茶寮、食肆,偶尔还会造成围观民众无辜轻伤之类。
“皇城司辖下骁骑尉共八人,个个经手差事都会有当街缉凶时候,旁七位都知要顾忌百姓,偏就他个这能炸窝。三天两头有百姓告状、御史弹劾,罚多少俸挨多少棍也不改,倒真是个死倔骨头。
大约是李同熙眼角余光瞥见信王府这行四人,他扭头冷冷看过来,在瞧见徐静书时稍愣,眉目间那点隐约而压抑,bao戾顿凝成尴尬别扭。
他勉强勾唇颔首后,略转脚尖换个方向,改成背对他们。仿佛不太乐意被谁瞧见这样面。
“他那是同谁打招呼呢?”赵荞颇为意外地轻笑,拉着徐静书与赵蕊绕道走进另边回廊。
赵蕊小声叽咕:“定是表姐。昨日表姐看他都看出神,眼睛忘眨,成王兄以为表姐被他欺负,还打算替表姐出头。”
赵荞与赵渭双双瞪大眼睛看向面红耳赤徐静书。
其实每个人都会有很多面,在不同场合、对待不同人与事表现出做派心性甚至会像换个人似。有时是必须刻意,有时又是不自觉流露,总归会有些不同面貌。
譬如平日看似老成寡言赵渭,到泉山、离自家尊长眼皮子底下,少仆从跟随,就多几分洒脱到近乎粗糙江湖少年气。
又譬如,带着人在涟沧寺办差李同熙。
月初在光禄府外,他与自己下属同僚们样站在出入考场关卡处;今日在这里稽核僧人、常住居士们名册,他也与麾下那些个寻常武卒样,正在将相关人等召集到廊下文书吏跟前排队接受问询。
显然是个喜欢与下属道身体力行上官。
徐静书这才想起去捂赵蕊嘴,压着嗓子急急辩解:“小五儿断章取义,别信她!不是……没……哎总之不是那回事。”
时不知该如何向表弟表妹们解释自己与李同熙渊源,这让徐静书又懊恼又焦灼,词穷极。
赵渭神情严肃道:“表姐平日不常出门,大约不知此人‘斑斑劣迹’。往后若遇着他,尤其是他办差时,能躲多远躲多远。”
“为什?”徐静书疑惑。
“这人能力出众,办差也很尽心,皇城司正副指挥使对他都可说是欣赏、重用,但他有个大毛病,”赵荞笑着摇摇头,“有时卯来简直不分匪、民,横冲直撞活像脱缰疯马,看着不像官缉匪,倒像贼人内斗。”
但不知为何,徐静书觉得今日李同熙与之前在光禄府门前,甚至与昨日在山间道巡防时都不样。
今日晴好,他身上那件靛青浮云纹武官袍被映照出趋近冷厉薄光。英朗眉目间隐隐多点之前两次见面时不曾出现压抑,bao戾,招呼那些僧人与常住居士语气也显得有点……凶。
“他怎在这里?”
赵荞问出这话时,赵渭已不动声色地迈前步,将自家三位姑娘护在身后。
赵渭这个动作让徐静书蓦地想起,昨日成王随侍及赵蕊言辞中都曾模糊透露出“李同熙平日在某些事上名声不是太好”这个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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