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近前,徐静书规规矩矩向李同熙执礼问好后,才糯声轻软道:“表哥。”
“静书。”他这轻声
其实赵澈身手不弱,但他向来不是张扬性子,多以温柔和煦面貌示人,便常给外人种“文弱”错觉。
徐静书蓦地想起中午出涟沧寺时赵渭说那番话。其实不独情情爱爱事,在许多事上,温柔内敛男儿其实都很易吃亏。
因为不张扬,轻易也不出错,便温温润润没有伤人棱角,反倒时常让人觉得平淡沉闷,甚至常觉得他不够光彩夺目。
可他分明化寒冰于无形,无声拂开所有绝望阴霾,细致而沉默地呵护着她心上隐秘但深重伤痕;也在不知不觉间,将原本有极大可能走向纷争阋墙弟弟妹妹们拧到处;还能不动声色将原本谁也控制不住信王殿下无声钳制进某个不至于牵连全家人范围内;更能做到在储君大位落定之初,就让储君班底里最核心那个位置虚悬着静候他入主。
他这样人,需得细细体察才能觉出他好。但凡心思稍不细腻之人,都会将他视若平常,难怪赵渭会怕他吃亏“输”给李同熙。
赵澈在人前惯例还是装盲,便不动如山。
“咦,大哥几时来?”赵荞很是开怀,远远冲赵澈使劲挥手。
“二姐,你挥手大哥又瞧不见!”赵蕊更是藏不住雀跃,蹦蹦跳着大喊,“大——哥——!”
实在是近来赵澈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虽每天夜里还是回府,但弟弟妹妹们都有日子没见他正脸,这见活像是久别经年后重逢。
大小两个姑娘牵着手,急吼吼迈开步子朝赵澈跑去。
锐意改革,最终也还是被辜负。
好在总有后来者。这世间永不或缺,便是前赴后继璀璨少年心。
去成长,用尽全力去摒弃自己稚嫩无知、斧正自己错漏与不足,成为更好自己,去做们这代人改做事。
朝代或许会更迭,但山河永远壮丽,少年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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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赵澈袭茶白春袍立于山间道旁,头顶是碧空湛蓝,两旁是林木葱茏。极目全是春日晴天理灼烁蒙茸鲜亮色泽,他身上茶白色烟罗绡便使他成天地间最夺人眼目存在。
清贵出尘,矜持,凛冽。如霁月光风,敢与盛春骄阳辉映。
虽温柔,却强大。
徐静书淡淡垂眸,抿唇笑得眼底沁甜。
在她这里,赵澈永远不会输给任何人。因为他所有好,她都知道。
不疾不徐跟在她俩后头赵渭莫名冲徐静书挑挑眉,含义不明。
徐静书脸上无端端红,略落后几步避开赵渭目光。
眼神却不受控地偷偷瞟下去,轻易地越过李同熙,定定落在赵澈身上。
其实身着皇城司武官袍李同熙身姿端肃挺拔,自带种英朗凛然,加之也生得张醒目俊面,站在谁跟前都不至于轻易被遮掩光彩。
偏此刻他对面站人是赵澈。
从“司空台”下来,回到信王府别业近前已是申时。
说来也怪,之前在京中四年徐静书都没见过李同熙,近来却像是走到哪里都能遇到。
此时李同熙正在山间道旁与赵澈说话。
两人面向而立,各自下属与随护都退在旁。
想是余光瞥见山道上下来四人,李同熙立刻扭头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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