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若你不愿，
便依官考排名依次往下再找人谈，你等下月放榜后进光禄府试俸再等更合适
职缺。”
顾沛远稍作斟酌后，补充道：“因御史台这职缺来得急，
下空出五个位置来，督查院在‘殿前督查’这块儿已经快转不过人手
。若按常规，这里是可以直接交五个人给御史台，你们没得选。抉择时间虽短，这机会却是信王世子昨日斡旋各方整日，为你们争来。”
他这番话让徐静书忘忐忑惊忧，傻乎乎愣怔半晌后，热烫眼眶。
不管是昨日傍晚在泉山，还是今
殿前纠察御史要稽核对象，连个和他们平级都找不出来！个个根手指就能将他们拈成泥！他们却要每日去揪人衣饰对不对，等候面圣时琐碎闲谈有无不妥！
这可真是要亲命！
若遇到脾气,bao躁武官，言不合怕就要被套个黑布袋打成饼吧？连升三等是“追封”吧？！
天啊，之所以会出现紧急职缺，闹不好是因为前头卸任殿前纠察御史“入土为安”！
徐静书有些想抖腿。她在心中彻底推翻先前那个“祖坟冒青烟”结论。这样机会，分明是祖坟没选对风水。
讶欣喜。
可还没等她想到该如何表达心中狂喜，顾沛远便抛给她个真正难题。
“眼下有个紧急职缺，若你选择应这职，那就连‘试俸’都免，”顾沛远清清嗓子，“只是这官职不大，风险却不小。哦，相比别部同样职等员吏，这位置在晋升上还算通达，去年曾有连升三等先例。”
连升三等，听起来很诱人啊。徐静书强忍挠头冲动，小心翼翼地问：“请问顾大人，是什
……官职？”
“御史台都察院，殿前纠察御史。”
“顾、顾大人怎会觉得……适合这个职位？”
“是鸿胪寺九议令段微生向举荐你，”顾沛远斜斜睨她眼，似在忍笑，“他前些日子上折，力主该替恭远侯沐家沐霁昀、沐青泽请功，据说就是受你启发。他说，你很适合进御史台。查你官考答卷与堂辩记档，方才又听你番答言，也觉……还算合适。”
临场时脑中清晰缜密，应对敏捷，言辞坦诚，辩驳流利；答卷上文辞工整，大处有胸怀，小处顾细谨，对律法也似乎通透熟读。
除胆子时大时小之外，几乎就是个注定要进御史台人。兀自忍笑顾沛远看她强令自己不要瑟瑟发抖样子，觉得有趣极。
十五六岁年纪，就该如块亟待成形铁，需得有诸多锻造、淬炼余地，最终才会被雕琢成器。若然时时事事完美、周全、圆滑到无可挑剔，虽是天生良玉，却少许多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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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御史台在旁人看来是个“专司找茬”得罪人地方，那都察院就是整个御史台最最得罪人地方。
而这“殿前纠察御史”，又是全都察院最得罪人官职！
别看这官职挂个“御史”官衔，其实只是九等员吏，连手书奏折资格都没有。任上职责就是在大大小小朝会开始之前，稽核即将面圣大小京官们在服饰仪表、言行站立上不合律法规制之处。
可怕是，最大朝会通常也要八等以上*员才有资格上殿！日常小朝会几乎都是五等以上，个个位高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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